女孩眼睛睁了睁。
“那你……”
时萧伯弓下身子,伏在她颈窝,“我想你。”
她抬头去看他,却被他双手捧住脸,吻上了她的唇。
时念:“……”
得了空隙,时念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四叔那你为什么……”
“心情不好”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嘴又被他堵上,没说完的字被他吞了。
“想你。”
主卧的声控灯熄灭。
……
女孩声控开了盏睡眠灯,借着灯光她看清了光影下时萧伯的脸。
他额头与肩膀各处都有细汗,睡得很沉,却将她抱得很紧。
时念翻了个身,让他躺在床上。
躺下来后,男人本能地将她更加抱进,甚至靠在她怀里,仿佛将她当成一张浮萍。
一个提供温暖的依靠。
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眉宇间没了冷峻,看起来很乖。
时念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此刻的时萧伯是脆弱的。
他是人,他总有一个时刻会承受不住压力而脆弱
。
时念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四叔,我会永远陪着你。”
一直。
永远。
“永远”这个词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相当困难。
这个词飘进了时萧伯的梦里。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对他都是很温柔的,总会一遍又一遍喊他“萧伯”
天冷了会给他加衣服,下雨了会给他送伞。
父亲待他也非常好,百忙之中每周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带他与母亲一起郊游。
直到那天。
五岁的时萧伯刚放学回家。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时政研你这个骗子,你弄丢了我的儿子!”
“烟烟,萧伯去上学了呀,很快就回来了。”
“时萧伯他不是我的儿子!时政研你到现在都还在骗我,我的儿子早在出生那天就死了!”
“时政研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出生那天就死了!”
“谁跟你说的?咱们儿子没有死,就是萧伯啊。你疼了他五年,他就是咱们的儿子。”
穆烟跑去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就砸在时政研脸
上。
“我拿他的dna去做检测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儿子,他的dna与我们两都不匹配!”
“时政研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穆烟倒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你把儿子还给我,你还给我……”
五岁的时萧伯还不懂什么叫做dna。
他只知道父亲与母亲在吵架,母亲看起来很伤心。
他不愿意看到母亲伤心。
晚饭后,小萧伯拿着穆烟最爱吃的糕点上楼。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穆烟跟前,“母亲不要哭了,萧伯很听话……”
“你给我滚!”女人转过头对着五岁的孩子就是一声怒吼。
她打翻了时萧伯手中的盘子,还将他一把推倒在地。
她的力气太大了,小萧伯脑袋撞到了桌角,疼得男孩直流眼泪。
但是他忍着不哭出声,一边擦眼泪一边爬起来,往穆烟脚边爬。
“母亲,母亲不要哭……”
“滚!滚!”
好在时政研及时进屋,才立马将被穆烟踢踹的时萧伯抱
了起来。
他将脸上有血的时萧伯交给管家,“带少爷去上药。”
时政研那时安慰他,“萧伯,妈妈最近身体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等妈妈病好了,就会恢复了。”
年纪很小的孩子,特别单纯。
当时时萧伯真以为穆烟只是生病了。
只要他乖乖的,等母亲病好了,他们还能变成以前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三个月后母亲在医院睡着了,再也没有起来。
那天后,父亲也病了。
只要时萧伯出现在时政研视线范围内,就少不了一顿暴打。
刚上一年级的孩子,考了满分。很是高兴地拿着卷子回家,要给父亲看。
“父亲,这是我的卷子。”
他以为会得到时政研的夸赞,再不济也会得到一句“继续加油”
谁料想,坐在沙发上的时政研夺了他的试卷便撕得粉碎,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
六岁的孩子哪里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时萧伯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鼻腔都开始流血。
“都是你这个畜生!害死了烟烟
,你就应该去死,去向烟烟赔罪!”
“我打死你!你不得好死!打死你!”
时政研扔掉手里的酒瓶,摇头晃脑地去找打人的工具。
他左找右找,找到了一根高尔夫球杆。
男人握紧球杆,狠狠地往地上的时萧伯身上打。一下又一下,恨不得一杆子把他打死。
“都是你!都怪你!是你害死了烟烟!”
“你给烟烟偿命!扫把星,倒霉鬼!连累了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