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萧伯与往常一样,无论当天上班多忙,他还是会回家。
回家早的时候,时萧伯时念一起吃饭,饭桌上基本上不说话。回家晚的时候,时念已经睡了或是即将睡,也不怎么交谈。
这天,是北欧大学开学的日子。
时念起得比较早,她起床时时萧伯还睡着。女孩小声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换了衣服,洗漱完毕。
她走到梳妆台前,擦了妆前乳,涂抹了粉底液。
以前时念很少化妆,她天生皮肤白皙,白里透红气色极佳。肤质也特别好,脸颊上连毛孔都看不见。
许是心理作用。
寒假期间她按时按量地擦药,前天医生也瞧了她的脸,小保姆也说恢复如初了。
时念却总觉得右半边脸与左脸不一样,右脸上的巴掌印始终没消。
涂抹粉底液,扑了粉,带着淡妆,好像就能掩盖这一个巴掌。
早在时念起床时萧伯就醒了。
男人靠在床头望着她在梳妆台前梳妆。
先是认真地化了淡妆,随后扎了一个小小的丸子头,还涂了一个颜色显得乖巧的口红。
时念收拾好化妆品,对着镜子挺满意自己的妆容。
年轻、俏皮,只是眼神不太灵动,总有点死气沉沉。
右边脸在妆容的遮盖下
也与左边脸一样白嫩光滑,肌肤胜雪了。
时念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没了一旁家具遮挡视线,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望着她这边的时萧伯。
女孩定睛看了他一眼,两人没有交流,时念先下楼了。
—
餐厅里。
小保姆准备好了早餐,时念与时萧伯相对坐着。
四周安静,偶尔有声音也是餐盘与叉子之间发生碰撞产生的清脆响声。
时萧伯的目光落在时念空落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说:“新的戒指定做好了。”
男人一面说话,一面将装有戒指的盒子递到她手边,摆在那。
时念从警察局出来后没几天,那枚戒指就没在她右手上出现过。时萧伯问她怎么不戴,她说洗澡时摘了不见了。
于是,时萧伯便让皇后品牌的设计师,重新定制了一枚与先前那款女士钻戒一模一样的。
戒指盒就摆在手边,时念却没看一眼。
女孩低着头吃吐司,她喝了口牛奶后才回答时萧伯的话:“今天晚上时家的人聚餐,人那么多我戴着不合适。”
“你先收着。”
“哦。”时念应着,她拿起桌上黑色绒盒,扭过头就将盒子给了一旁的小保姆,“帮我放梳妆台上。”
之后,两人无交流。
这顿早
餐与平时差不多,时念时萧伯交流甚少。
饭后,两个人一起出门。
时萧伯送时念去学校,北欧大学与fa财团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她说她可以让司机送,但时萧伯坚持送她。
时念就没再说话。
她学聪明了,说话一般只说一遍,因为时念知道,说一遍也好一百遍也罢,时萧伯不会因为她说的次数多就顺着她。
半小时后,宾利在北欧大学校门外的街道停下。
“下课后我来接你。”
时念应了声“好”,抱着书的同时她将自己的手从时萧伯手掌里抽出来。
男人抬起手拂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朝她靠近些,还未做出暧昧的动作,时念就先一步偏过了头。
她打开车门下车,及时关上门。在校门口她遇见了好友孙琳,与孙琳相伴进了学校。
从下车到进入校门,时念都未曾转过头看宾利这个方向一眼。
隔着车窗,时萧伯注视着她离开,女孩身影在眼眸中消失,他也没收回视线。
她今天早晨化妆的时候,特意着重用粉扑化了右半边脸。她虽然不说,但时萧伯清楚她内心在想什么。
曾经时念不化妆。
她还记着那一巴掌,他对她动手的那一次。
大前天医生过来检查她
的脸,医生三番五次确定了伤完全好了,可她还觉得没有好。
“唐德,女孩子生气了该用什么方法哄?”时萧伯忽然开了口。
坐在驾驶座上的唐德愣神片刻。
男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时萧伯。
唐德也有感觉到,寒假期间的时念不像往常那样活泼,相反的她很乖巧。也不像往日里那般黏四爷,动作和言语间都有些拘谨。
他跟了时萧伯十几年,时萧伯对他或是手底下的人,甚至是公司员工,都没厉声过。
四爷戴着眼镜,总给人一副斯文模样。
却因为宋青春坠楼一事,情急之中扇了时念小姐一巴掌。
唐德作为一个旁观者,能理解时萧伯情急之中的无心之举。就像疼爱子女的父母,对别人的孩子夸奖,对自己的孩子既夸奖也严格。
但不能说他们不爱自己的孩子。
时萧伯当然在乎时念,比谁都在乎她。也许正因为这份出格的在乎与偏爱,才导致那时那刻动了手。
可若是站在时念的角度,那就是被自己亲近的人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