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三个字就像一根针,刺在时念心口上,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疼了一下。
这么晚了还通电话吗?
他们两是未婚夫妇,不出半个月就变成人人皆知的已婚夫妻,晚上通电话互相关怀一下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时念心里就是这样矛盾,一边对这通电话非常不舒服,一边自己说服自己。
这样矛盾焦灼的状态,令时念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推开了书房的门。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刚好与时萧伯对视在一块。
时念连忙移开视线并松开握着的门把手,她有些尴尬:“……我只是、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所以过来看一下四叔你工作做完了没有。”
时萧伯还在通电话,手机还放在耳旁。
时念心想,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将时萧伯与宋青春的通话都打断了。
“我先出去了。”时念转过身,立马离开了书房,速度跟兔子似的,跑得极快。
站在窗前的时萧伯与电话那头的宋青春道:“婚礼现场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不用过问我的意见。早些睡,我先挂了。”
“萧伯……”
宋青春一句萧伯
还未说完,时萧伯已经将手机从耳边摘了下了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给了唐德,吩咐:“将我标注好的这份策划案发给策划部,按照标红的部分更改。”
“好的四爷。”
时萧伯离开了书房,沿着走廊径直朝主卧方向走了。
唐德的视线落在一前一后相继离开书房的男女身上。
瞧,谁都打扰不了四爷工作。四爷在工作期间,无论是谁都不会打乱他的节奏。
就算接着宋小姐询问有关婚礼的电话,四爷都能立马挂断,留下一句工作上的话,就立马追着时念小姐出去了。
四爷也许还不知道时念小姐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可是作为旁观者的唐德却看得无比清楚。
—
时念一口气从书房跑到主卧,一条十几米长的走廊,她也许只花了数秒钟便走完了。
进了主卧的门,女孩即刻往内室的方向走。
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他的手温热,掌心的熟悉的纹路按压在她的手上。
其实他们两在一块也没有太长的时间,但时念已经熟悉他熟悉到连掌心纹路都清楚的地步了。
“怎么还没睡?
”
“打算睡了。”时念没有转头看他,而是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
手腕挣脱他的钳制,可当她的手指穿过他的掌心时,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在房门外听到什么了?”他问。
他当时刚好接了宋青春的电话,开了免提。别墅四周安静,书房的门又是虚掩着的,时念一定听到了一些字词。
“没听到什么。”
“说谎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时念不想与他争辩,但他又非得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
女孩扭过脑袋,就冲他说真话:“我听到你和宋青春讲电话了,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我只是觉得她很关心你,你有福气了。”
“你生气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就好像给她判定了一个事实:她因为这通电话而生气了。
被人戳中了心事,时念自然不高兴。也许这就是女人,善变的女人。
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和她是未婚夫妇,就算凌晨通话也是合理的,我没资格管这么多。”
时念用力将他的手甩开,迈开腿大
步往床的方向走,“我要睡觉了。”
时萧伯步走到她身旁,他搂住她的同时,唇角无意识地有了弧度。“这么在乎宋青春?她打电话来只是问一件琐事,我已经让她少打电话。”
时念伸手推他,“你跟谁打电话都不关我的事。”
琐事?想必是婚事吧?或者有关婚纱、婚纱照、婚礼、婚戒?
即将结婚的一对夫妇,商量的不就是这些事吗?
让她少打电话?
都快变成夫妻了,怎么会少打电话?
“好了别生气了。”时萧伯把她搂回来。
“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时念几乎是冲他嚷出了这句话。
越不想让旁人知道的情绪,就越会声嘶力竭地掩饰,这就是人的本性。
时萧伯不拆穿她,不往她的气头上浇油。男人换了一个话题,“怎么突然想去婚礼上做伴娘?”
“你怎么知道……”女孩错愕了一下。
但几秒钟后,时念又冷静下来。
她中午在春天百货商场的洗手间见到了宋青春,讲了有关她打算去婚礼做伴娘的事情。
她有想过宋青春会跟时萧伯说,但是没想过会这么快跟时萧
伯说。
难道夫妻之间,消息共享的速度这样快吗?
还是说,只有亲密无间的夫妻,才会如此毫无保留地共享对方的事?
“我是打算去做伴娘,怎么了?你不准我去吗?”她抬头看着上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