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十一月的夜晚比较冷,时念从椅子上起身,放下手中的钢笔,往阳台方向走去。
她去吹冷风冷静冷静。
不然脑子里全都是时萧伯和宋青春。
宋青春出现的次数也没那么多,在她人生中出现的时间也很晚很晚,她见宋青春第一面到现在还没有十天。
可是时念总会想到她,并因为宋青春而感到无比焦躁。
时念拉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随着窗户打开,窗外的冷风迎面吹在她身上,女孩不禁颤抖了肩膀。
她只穿着一条打底的裙子。
时念走到阳台上,在寒冷夜风的吹拂下,她望向远处夜空的星河。今晚并没有多少星星,北极星也没有往常那么亮。
“——阿戚!”她打了个喷嚏。
寒冷的条件下果然能让人神志清醒,她脑子里有关时萧伯宋青春的画面减少了很多。
时念吸了一下鼻子。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时念低下头,将穿着拖鞋的脚挪开。她才发现自己踩着的,是一个燃尽了的烟头。
不止她脚底下,双人椅边上散落着许多烟头。
时念不禁联想到傍晚小保姆在门口与她说的话,她离开天堂别墅的两天,
时萧伯没有休息,抽了许多烟。
以前时萧伯在时念印象里就是抽烟的,受重伤住院后她不允许他抽烟,她说烟味很难闻,时萧伯抽烟的次数就很少了。
少到时念都以为他不抽烟了。
这地上这么多烟头,少说也有二十多根。
时念心里忽然有些乱,莹莹的月光落在女孩瓷白的皮肤上,将她眼睛里晃动的眸光都映照了出来。
时念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屋子。
很凑巧地,她踏入屋子的同时,时萧伯从房门口走进来。
四目相对,两双眼睛的视线重叠在一起。
“怎么没有开暖气?”时萧伯蹙了眉,迈开长腿往时念这边走。
他进门时就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冷意,再看到时念穿着一条单薄的打底裙站在门窗敞开的阳台前。
男人将墙暖打开,又将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合上。
时萧伯拉住时念垂在身侧的手,冰凉的。“闹脾气是一回事,生病是另一回事。你可以使小性子,但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教训她的时候,眼神是沉冷的,语气是严厉的。
他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时念不明白他的教训是出于对她的关心疼爱,还是出于
长辈对晚辈不听话的训斥。
下一秒,时念有了答案。
她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容貌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和眸光的慌乱。
他在紧张她,换一种方式来说,她生病他很紧张,他会心疼的是不是?
因为宋青春,时念已经跟时萧伯冷战了将近十天。仅仅是因为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知道宋青春手上的订婚戒指,时念就跟他闹。
所以,之前时萧伯问她的那句,她是不是喜欢他?
时念心里有了曲谱,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虽然这种喜欢很扭曲,是建立在常人无法接受的伦理关系之上,可她就是喜欢他了。
似乎还不是一点点喜欢。
时萧伯在衣柜里拿了一条毛毯,折回来后裹在时念身上。他握着她的双手,轻轻摩挲握紧,是在给她暖手。
时念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为她做的一切。
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对吗?
不然,他为什么会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了沈回想那把六棱刀?
不然,他为什么平日里要待她这么好?许多事情就毫无底线地纵容她呢?
肯定不会因为她是时居安的女儿,不会因为出于亲属关系他才待她好。
时家与他有亲属关系的人太多,也没见他对谁好过。
时念头脑一热,她就这么昂着头看着他问:“四叔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不是长辈对于晚辈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时念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有没有?一点点?”
对于感情,时萧伯不会明说,但对方问起来,他也不会隐瞒。
“有。”他说。
何止一点点?
时萧伯自己都感觉到,他对时念的占有欲过强。她不在身边他心神不宁,看见有异性走在她身边,他就想让那人消失。
得到时萧伯的答案,时念内心那一瞬间是喜悦的。
至少,她不是单方面的情感付出,时萧伯对她也是有男女之爱的。
既然他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娶宋青春?难道是因为他们两的关系,叔叔和侄女无法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是担心外人诟病我和你吗?”
她曾说过,倘若她和他的关系被时家的人知道,时家宗族的长老是断然不会让她留在时家的族谱上。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
时念将他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扔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情绪有些激动,
“为什么要和宋青春结婚?你说过你对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