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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音醒来已经是下半夜,她躺在景园主卧的床上,手背还带着针孔,正在输液。
“太太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林时音仰面躺着,望着天花板出神,始终没有回答韩婶的话。
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直到苏木带着医生进门,给她拔掉了已经输液完毕的针孔。林时音侧目看见苏木,才眨了眨眼睛。
女人起身,韩婶扶她,林时音挡了韩婶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戴安娜在医院?”林时音问。
苏木点了点头,“在妇产科,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
“病情如何?”
“流产了,没有生命危险,正在修养。”
林时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觉整个胸腔都是疼的,被无数根针刺着的疼痛。
“苏木,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实在的,苏木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某一天到公司,戴安娜就变成了董事长助理,之后便经常收到花,渐渐地整个公司都知道戴安娜和先生的关系。
暧昧非常。
好几次他进办公室,都看见戴安娜坐在薄承御的腿上,亲密无间。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公司楼下见到林时音的第一眼,那般慌张。
“您离开京城不久就开始了。”
林时音不禁想到,她离开京城的前一晚,是在这间主卧里。薄承御洗了澡,她爬到他身上吻他,他无动于衷。
她那时只以为他是舍不得她,没有想
过他是变心了。
变心这种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忽然之间发生的,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没有了感情。
林时音想,应该就是在他假死的那段时间,她那般伤心欲绝,甚至一度达到封建迷信的程度,让薄承御知道她深爱着他。
他再次俘获了她的心,于是他觉得没有滋味儿了。
得到了,就不再重要了。
“苏木,你帮我买点补品送去医院给戴安娜。”像是想到什么,林时音忽然将手机从枕头底下拿了出来。
她拨了一个跨国电话,戴林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戴林:“小姐,您找我?”
“戴叔,安娜在哪您知道吗?”
“在京城吧,您之前吩咐让她去薄氏财团帮着薄北先生处理事情。”
“她现在跟薄承御在一块儿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戴林回答。
林时音将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看了一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确认电话那一头的人是戴林。
“她今晚流产了您知道吗?”
“小姐,安娜的事情我都不清楚,如果她哪里做得不好,您可以随时处置她。”
“好。”林时音挂了电话。
听到戴安娜与薄承御在一起的消息,戴林的语气很淡,没什么起伏。
之前在北欧,得知她因薄承御伤心,戴林可是义正严词地跑来音园,一句又一句激动地与她争论。
这就好笑了。
她林时音跟薄承御在一起,戴林就要反对,
就不同意。
可是戴安娜跟薄承御在一起,戴林就沉默,当做看不见。
这父女两可真有意思,多年前就策划好的吧?
“苏木,你去备车,我亲自去医院给戴安娜送补品。”林时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苏木拦住了她的路,“夫人现在是凌晨四点。”
女人的动作停止了。
林时音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除了路灯的光亮,一片漆黑。
“苏木,你有没有觉得我像怨妇?”
“夫人您别多想。”苏木立马接话。
她尽可能地佯装潇洒,尽可能地迁就着薄承御的想法,不让自己怨恨、愤怒、嫉妒……
是了,只是不让自己看起来有情绪,实则心底里千疮百孔。
在踏入董事长办公室的那一刻,心就碎了。
“夫人,也许先生他只是一时的,您这三个月没在京城,所以才……”
苏木都不知道该怎么将话说下去,难以启齿。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会跟戴安娜牵扯在一起,那样深爱夫人的先生,怎么可能会在感情上背叛夫人?
“帮我关灯吧,我睡了。”林时音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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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薄家老宅。
薄君临来了宅院,前往老爷子所在的书房。
“父亲,阿御前段时间将我的dna与他的送去做了比对,他应该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了。”
薄君临只比薄承御大十五岁,虽然十五岁的男子也能孕育,但对于家教严格的薄家来说,肯定不允许
的。
且薄家的家族遗传性病史是隔代遗传,薄老爷子这一代没有病史,自然就是下一代,即薄老的儿子们会患有。
“他在查什么?”薄老爷子看着手中的dna检测报告,上面显示薄君临和薄承御并非父子关系。
“我也不清楚阿御是从哪里得知自己并非我的儿子,但既然他查了,想必就是知道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