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想最后往时萧伯身后看了一眼,冷笑了声便转身走了。
男人的脚步声在走廊渐渐走远,直至消失。
待沈回想离开后,时萧伯才转过身看身后的女孩。她脸上都是泪痕,眼眶红红的,时不时吸一吸鼻子。
她会哭这是人之常情。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骂,谁不哭?
她哭,恰恰说明沈回想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所占的位置比例。
“收起你这幅样子,非常难看。”时萧伯冷漠地命令她。
时念一声不吭,默默垂着脑袋,眼泪不受控地从下眼睑掉落下来,砸在地毯上。
时萧伯可能很厌恶她哭的样子,他没在这里多待,绕开她便往走廊另一端离开了。
时念缓缓蹲下身,一双胳膊抱住自己的腿。想哭却不敢哭,无力哭泣的感受,让她堵得慌。
—
手链从三十五楼扔下来,掉落在地上已经裂成了两半。
晚上还下着绵绵细雨,走廊窗口正下方的街道位置比较偏僻,没有路灯,时念只好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寻找。
女孩蹲在地上,一寸一寸水泥地面挨个看过去。她葱白的手指接受雨水的冲刷,在地面上摸索。
终于,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她找到了断裂的手链。
时
念将链子捡了起来。
许是因为雨水冰冷,她拿起链子的时候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手链尾部刻着一个“念”字,她用指腹摸索还能清晰感觉到这个字的一笔一划。
时念不禁想到,当天她被时萧伯用了药后,沈回想回到出租屋时听到她的声音,他心里又是如何愤懑。
她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今晚的辱骂,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她就不该奢望在时萧伯的报复阴影下,她会有一个充满阳光的未来。
是她耽误了沈回想,拖累了沈回想,让他在伦敦吃了两个月苦头。她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原就是不配他用真心相待。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酒店低楼层观景台。
时萧伯站在栏杆处,双目望着楼下偏僻巷子里,被大雨冲刷的女孩。她双手紧握着某个东西,那东西比她自己还重要。
唐德站在男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四爷仿佛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像一头蛰伏在夜间的猛兽,神情沉冷到极点。
都说人的情绪一旦到达某一个极端,就会变得没有情绪,此刻的时萧伯就是这样,他似乎冷静得可怕。
十五分钟后,时念上了一辆停在街边的的士。
约莫三分钟左右,还站在观
景台上的时萧伯接到了时念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孩声调与平日里一样,只是往细了听能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冷得发抖。
“四叔,我有些困了自己打车回家了,外面雨下得大,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没听见时萧伯的回复,时念又喊了两声:“四叔?”
“四叔?”
电话这头的时萧伯接了这通电话,也握着手机放在耳畔,他听得见她的声音,听得无比清楚。
可他就是不理睬她。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将手机拿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时萧伯转身离开,“回别墅。”
唐德立马跟上去,走路的过程中唐德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四爷在观景台站了约莫有一个小时,从时念小姐下楼冒着大雨跑去小巷打着手电筒找手链开始,一直站到现在,就那么看着底下的时念小姐。
今晚两个人又要吵架了。
唐德有些猜不透时萧伯的心思,明知道这场宴会威尔森少爷会来,四爷故意带上时念小姐。
现在时念小姐跟威尔森见了面伤了心,四爷自己心情变差。
这是何必呢?
像前段时间那样与时念小姐好好相处,不工作的时候陪着她一起逛街、去游乐园、看电影
什么的不好吗?
—
“小姐您这是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帮您报警啊?”司机师傅是个中年西方人,说话比较温和。
时念上车后便给时萧伯去了一通电话。
她不敢浑身湿漉漉,一脸丧气样重新折回宴会厅,不但会给时萧伯丢脸,还会让他厌烦。
时萧伯参加宴会一般都是第二天晚上才回天堂别墅,她现在回去,明日时萧伯回来时,也不会知道她淋过雨。
时念靠着车窗,手里攥着那条断裂成两半的手链。她摇了摇头,“不需要,谢谢。”
一路上司机也没再说话。
的士车在雨夜开得都比较慢,到天堂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时念下了车,的士车刚好在转弯,车前的灯光照射到了林荫道另一侧停放的车辆。
时念那一瞬间仿佛被今晚的雷劈了似的,猫眼瞪圆了许多。
宾利!
时萧伯的车!
他回来了?
在车上那通电话他就没有回复她,在她喊了他几声后男人更是直接将电话掐断了。她以为是他在忙,没工夫理她。
可他怎么回来了,还比她先到?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