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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
时念与时萧伯相对坐着,看得出女孩胃口比较好,说是要减肥,吃起来比谁都香。
“好辣。”
一大口里脊吃了下去,辣椒冲入味蕾,时念被辣得原地眯了眯眼睛。
她拿起筷子就将碗里还未吃完的里脊肉夹给了对面的时萧伯,动作之快,一旁的小保姆都愣了一下。
有钱人在物质生活上的配置都是顶好,他们不浪费,但也不会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可小保姆还没看到过四爷跟小姐在一个饭碗里吃饭。顶多就是在一张餐桌上,两个人相对坐着,安静吃饭。
“放的辣椒太多了。”时念转过头与小保姆说。
“下次我注意,小姐对不起。”
时萧伯道了句“没事”,将一杯纯净水递给时念,“小口一点吃也不至于辣成这样。”
时念接了水,仰头喝了好几口。嘴里的辛辣味减少许多后,她才有力气瞪对面的时萧伯。
男人没把她的眼神当一回事,夹起碗里那块时念吃剩的里脊肉,很是自然地放进了自己嘴里。
也不是很辣。
说到底就是时念娇气。
时萧伯将筷子放下,随后将睡袍的袖子稍稍蜷起一些,
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文开始剥虾。
他剥虾的动作不太熟练,还是个新手,但能看出他有过剥虾的实战经历。
男人将剥好的虾仁摆放在时念跟前的盘子里,女孩很是自然地夹起来吃。
“四叔,你这两天应该不出差了吧?”时念抬起头。
时萧伯正在剥虾,在她说话后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上剥虾的动作也没停。“怎么了?”
“去游乐场玩吗?”时念盯着他剥虾,见他剥完,就立马夹起来吃掉,“我待在家里很闷,在伦敦的两个月天天打工好累。”
“你也知道累。”
“我当然知道累啊,我从小都没做过那么辛苦的活,手都起茧子了。”
“我以为你乐得其中。”
时念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依然淡淡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带有明显的刺,讥讽的意味也很强。
时念现在学聪明了,并不会在他讨厌的事情上与他多谈论,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所以四叔你陪我去游乐场吗?”她又绕回了第一个话题,“你不去的话,让唐德陪我去也可以,他还挺照顾我的。”
也不知道哪一个词刺到了他,时萧伯冷眸瞧了她一眼,“他有多照顾你?
”
神经病,变化莫测,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是这幅冷样子!
时念低头吃饭,“不去算了。”
“时家每年的大型聚餐要开始了吧?我要参加。”时念又说。
“明天上午十点钟。”
“我也要去。”时念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仿佛时萧伯说一个不字,她下一秒就能把桌子给掀了。
时萧伯没说话。
时念也就僵持在那,跟他对峙一样。
白盘里已经重新摆放好了好几个剥好的虾仁,时萧伯终于抬头看她,“吃饭。”
时念别过脑袋,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时萧伯猜,估计心里在编排他,大概率是在骂他。
“明天带你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时念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连续吃掉白盘里的虾仁,最后她直接注视着时萧伯剥虾,等待投喂。
时萧伯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
毕竟还是第二次剥虾,第一次是她醒来的那天,小保姆送了饭菜上楼,他在主卧里剥的。
那时剥得很慢,不熟练。
虽然这是第二次,但他的动作也没那么利索。
“吃你的饭。”时萧伯说她。
时念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了,“吃饭就吃饭,不让看
就不让看,谁稀罕看。”
她嘀咕,声音特别轻,就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一样,时萧伯完全听不清。
正因为听不清,时萧伯:“编排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旁的小保姆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兮兮地观望着。
平日里小姐哪里敢这样和四爷怼?平日里四爷也不容许小姐这样不尊重不客气。
但今天晚上好像有些特殊。
小姐骄纵,四爷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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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上午十点,红园。
红园是时家名下的私人园林,占地约九千平方千米。典型的东方建筑,小桥流水,十步一景。
海外的时家人陆续都回了北欧,园林中热闹非凡。
宾利在园林入口停下,唐德打开后车座的车门,时萧伯先下了车,男人绅士地扶时念下车。
时念双脚落地站稳,站在她身前的时萧伯就握住了她的手。
女孩惊觉,本能想把手收回去。她左顾右盼,四周都是时家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时萧伯是叔侄的关系。
“……四叔、四叔今天人多,咱们……”
“有什么关系?”时萧伯低头看她。
女孩面露难色,脸颊微微涨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