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音轻轻扬唇,鼻腔发出一道轻微的哂笑,像一道不屑的嘲笑声。
她抿了一口红酒,这才转过头看向梁雄:“有劳您帮我先生调查温医生的资料,梁局长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显然,她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透漏半分他们夫妇与温延的关系。
两个人在一块儿性格相近才能在一块儿,有什么样的丈夫,妻子的习性大致也差不多。
他很难从薄承御那知道些什么,现在薄承御去世了,他以为时音是一介女流比较好说话,没想到也是第二个薄董。
这让他有点不知道该往哪边靠拢啊!
一是不太相信时音一个年轻的女娃子能撑起两大公司,二是现在温延大受追捧且背后还有时家四房的支持,万一选错了日后被对方报复就惨了。
还是做中立的那一方吧。
梁雄放下酒杯连忙起身,“时音小姐我这边有几个老熟人过来了,我去接待一下。”
林时音抬头笑道:“您自便。”
望着梁雄的身影被宴会厅的人群吞没,林时音聚焦的视线模糊了一些。
“承御说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温延的?”
萧特助:“大概是您在街上遇到温延后。”
他从来不说
他在做什么,但私底下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关于她。他想在她还未知道任何事的时候,就将她身边的隐患全部解除掉。
“调查的结果除了梁局长说的,还有其他的吗?”没等萧特助回复,林时音又说:“给温延制造假身份帮助他成为国际名医的推手,是时萧伯对吗?”
“是的。”
那天晚上,薄承御与她就是这样说的,让她小心时萧伯。
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联想到之前的白沐。
白沐在纽约坠海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亡,却没想到她又会出现在北欧,还用了一个假的身份,什么双学位在读的女高材生。
她费尽心思在苏年华身边讨好他一年之久,就是想往上爬,先爬进苏家。
时萧伯一个人对抗时思危和时居安有难度,如果白沐真的进入了苏家,他这一边有了苏家三房明里暗里的帮扶,时萧伯能减少很多力气。
“时念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林时音收回视线。
“时夜医生给她做了一周的催眠,估计还有日就可以了。”萧特助回复。
既然时念是时萧伯的棋子,他下的这一步棋夺走了她半条命,那么她就送时萧伯一份礼物,让时念亲手送
给他。
也算是彻底跟他在明面上拉开序幕!
“温医生您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了您大半个小时了!”
“您别听老赵胡说,他才来了十几分钟,我才是等了您大半个小时了。”
“我包了个包间,温医生一起去喝杯酒啊。”
人群簇拥的地方很是拥挤,也十分嘈杂。那群看起来高贵的政客名流,此刻也像菜市场卖菜的小商贩一样叫卖着。
普通人为了钱放下尊严谋生计,有钱人为了命低眉折腰,个中缘由都异曲同工。
人都一样,为了自己想要的,都能像狗一样低下头。
“他真风光。”林时音望着宴会厅入口的方向,簇拥的人太多了,她的视线全被外圈的人遮挡,看不见圈内的温延。
萧特助也看了过去,萧凯是站着的,倒是可以看到温延的头顶,但也仅仅是头顶。
“国际名医,又是可以替人延长寿命的名医,有钱人都想多活几年。”萧特助说。
林时音冷笑。
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
她现在足够富有,也没觉得有多快乐,也并不想去延长寿命多活几年。
林时音将高脚杯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她从沙发上起身,抬脚朝南侧那架钢琴的方向
走去。
“我有四年没碰钢琴了,要是在这个会场上弹错了键,萧凯你说他们私底下会不会取笑我?”
萧特助跟在林时音身后,手里拿着她的包,“夫人,我觉得他们会在明面上取笑您。”
林时音转过头与萧特助对视了一眼,女人眉眼上挑,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她走到钢琴旁,用标准的英语与琴师打了一声招呼:“您好,可以让我弹一会儿吗?”
钢琴师停下手中的动作,宴会厅内的钢琴声戛然而止。男人起了身,给林时音让了位置:“当然可以的,漂亮的女士。”
“您需要琴谱吗?我可以帮您去拿。”琴师又问。
林时音扬了扬裙摆,随后在钢琴前坐下。“不用了谢谢。”
她盲弹。
弹错了刚好就能给这群有钱人提供茶余饭后的笑料。
来北欧后就没接触过钢琴,手指刚放上琴键的时候,林时音都有些不太习惯。
她的左手复原得很好,是当年薄承御陪着她日日做复建成功修复的。虽然比不上没受伤前那样灵活,但也算是痊愈得很成功了。
这只手的伤,她一直错怪了薄承御。他并未找人伤害她,她中了白沐的道。
现在想起来她不可惜
自己的手,只是觉得被她冤枉了这么多年的薄承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