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萧特助就在门口,林时音冲出门,男人本能拦住了她的路。
撞见萧特助那一刻,林时音有了裂痕的心仿佛又有了点希望。她连忙拉住萧特助的衣服,“萧凯,承御呢?”
林时音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好,萧特助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她好像特别脆弱,只要旁人轻轻碰她一下,她都能摔倒。
萧特助避重就轻:“夫人,小少爷手术很平安,就在隔壁病房,您要不去看一下小少爷吧?”
“我问你承御呢?!”她很急,抓着萧特助的衣服,指尖颤抖得厉害。
“你平常都跟在他身边,如果他真的有事的话你肯定也在他身边。你现在在这里,表示他也是安全的对吗?”
她望着他,一双泪眼楚楚可怜,望得萧特助的心都疼了。
“戴安娜戴林又骗我,我就知道他们又骗我……”林时音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承御现在在哪呢?他醒了吗?他醒了我要骂他!”
“为什么要让苏医生瞒着我,明明身体不好,手术危险性那么大,为什么要选择去做移植手术!”
“萧凯,我们先去承御的病房……”
“夫人!”萧特助拉住刚走了半步的林时音。
只是被他拉住,林时音刚带上半点牵强的笑容的脸,顷刻间就颓丧下来。她缓缓地低下头,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整个人一点点往下掉。
站不稳的那刻,她伸手扶住了墙壁。
“夫人,老板提前交代过我,以后我会留在
北欧照顾您和小少爷。”
林时音笑出了声。
薄承御安排得真周到,提前都将萧特助的去处交代好了。
“他还是这么自私,自己的妻子儿子自己不照顾,要委托给助理照顾。”
“夫人,还有三个小时薄家那边的人就会到北欧,届时会将老板接走。老板现在被送去了耶路撒冷大教堂,您如果要去的话我送您过去。”
戴安娜:“小姐您过去吧,我会看着小九。”
—
从医院到耶路撒冷大教堂有二十分钟车程。
车厢安静了一路。
到大教堂门口时,萧特助下车开了后车座的门,林时音却久久没有下车。
“夫人。”
说实在的,看着林时音木讷的样子,萧特助也于心不忍。
她看起来很坚强,处在背光阴影处就像此刻躲在车子里的她又很脆弱。
林时音抬起头,视线被蔚蓝的天空刺了一下眼。她再次看向萧特助,问道:“萧凯,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真的会死吗?”
萧特助不敢去看林时音的眼睛,她那双眼睛含着泪太令人心里头疼。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老板也会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手术风险那么大?”
“夫人,在您心里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小少爷,在老板心里任何人和事都比不上您。老板四年前在加州替您死过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她眸光清冷,面无表情,但眼眶里两行泪却不停地往下淌。
“就算失忆了将您忘了,第一次在苏家
远远望见您的时候也会动心。您无需自责,老板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目的只是想让您好一点儿。”
好一点儿。
林时音唇角动了动,“我现在看起来很好吗?”
“夫人,我们先进教堂吧。薄家的人来了之后,就会将老板送去火化,之后带着骨灰回薄家墓地安葬。”
“您现在进去还能见到老板最后一眼,薄家的人来了之后,丧事丧仪都会交给他们负责了。您作为老板的妻子,只会出席丧仪了。”
林时音也想进教堂,不知道是不是这教堂老旧又威严,她始终提不起力气下车。
远远地望见刚进教堂,走路都一摇一晃的苏老爷子后,林时音便更加没有勇气下车。
最终,林时音没有下车进入大教堂。
她就在车里坐了三个小时,看着薄家的人陆陆续续来了教堂,看着殡仪馆的人抬着一口厚重的棺木上了卡车,看着所有人相继离开。
暮色降临,她还没从大教堂外离开。
“回音园吧。”
许久许久,她才开口说话。
—
音园还如往常一样,四周亮堂。院中脚下的灯光也亮着,每一块大理石都被照得清晰无比。
佣人也像往日一样出来迎接林时音,在林时音换了拖鞋之后,佣人也说:“夫人,晚餐做好了。”
林时音点了下头,沿着走廊进了屋,走进客厅。
宽敞华丽的客厅,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平日里一贯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杂志的男人消失不见了,他经
常看的几本杂志还摆在茶几上。
林时音走上前,在薄承御经常坐的位置慢慢坐下。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身旁的坐垫。
没有他的体温。
“夫人,这是老板留给您的东西。”萧特助从楼上下来,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将两份物件递给林时音,并解释道:“信封是老板写给您的信,文件袋中装的是老板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