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近后看到她那张脸,薄君临还惊讶了一番。印象里,白家的人将白沐视为掌上明珠,怎么可能惩罚她呢?
他下车后给她撑伞,问她为什么跪着,父母怎么舍得。
她说她叫白清而非白沐,是白沐的双胞胎姐姐。她这次期末考试没有及格,父母说她丢脸,罚她跪在雨里。
后来、后来、
他多次看到她身上有伤。
白父投资失败的时候酗酒,会打她。白母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骂她打她。
在白家,白沐是天之娇女,而白清就是披着白小姐外衣的下人。
但是白清是个积极向上的人,她从未不满父母宠爱妹妹苛待她。她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父母让她衣食无忧她就不该去怨恨父母。
白清性格柔顺乖巧,也正是这个性格让她从小到大都受欺负。好在她乐观,才不至于抑郁。
“……”
“我的脸没事。”白清偏了一下头,让薄君临的手落空了。
她不喜欢他此刻正在做的事,好像他多关心她似的。
往昔他就是用这幅表面温柔俘获了她的芳心,让她整颗心都随着他跳动。
从小
到大遭受冷眼,她不争不抢态度积极,但不代表她不会伤心不会失落。被父母惩罚的时候,薄君临给了她温暖,抚平了她的伤痛。
也就是那一桩桩慰藉,让她迷恋上了薄君临。
她犟,薄君临也没办法。上次她在薄家老宅吐血晕倒,吓得他魂都没了。
医生说她是产后虚弱,要好好地修养,不准动气。这一个多月来,他算是低眉折腰讨好她,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生怕她一生气就住院,到时候承受不起后果的人还是他薄君临。
“好,你说没事就没事。”薄君临哄着她,但手上的功夫不停,还是继续给她擦药。“以后碰到白家的人不要理,你不是天经地义要被他们打的知道吗?”
“我知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知道还能站在那给她打,不知道你这脑袋里在想什么。”
“疼不疼?以前不是很怕疼,现在上药都不吭声了。”薄君临拿起一罐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她脸颊上。
白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惚说话:“我在想我犯的错,我挨她一巴掌是应该的
,我应该好好受着。”
她回忆过去的时候,眼睛总会盯着某一个地方出神,眼神就变得呆滞。
“我十八岁那年,父母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在某一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卖女儿,他们用一个很大的合同让我去联姻。”
“但是我不听话,把联姻搞砸了。白家的企业损失了很多钱,还遭到对方公司的报复,白家的公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走下坡路。”
“我不仅丢了白家的脸,丢了他们两的脸,还让白家的公司损失惨重。”
薄君临蹙眉,“这些不关你的事。”
若说祠堂那晚的糊涂事,所有的罪责都在他。旁人以为他醉酒是为了苏蜜,因为苏蜜忌日。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头天在白家得知白清要联姻的消息,且白清答应了联姻。
平日里这个小孩跟在他身后,不像白沐那样喊他薄叔,而是直呼其名薄君临,有求于他的时候喊句君临。
她在他后边跟了八年,从十岁到十八岁,他看着她从小学上到大学,看着她从小姑娘蜕变成稚嫩与风情并存的女人。
她忽然就定亲了,而她不假思索
就答应了。
薄君临心情莫名烦躁,便独自一个人在祠堂喝酒。酒醉留有三分清明,凡是醉酒过的人都知道。
他绝不是酒精上头把她看成了苏蜜,而就是带有惩罚性意图,顺着自己心意对她做了那些事。
“清儿,无论是白家门风还是白家的企业,都与你没有关系。”薄君临握着她的肩膀,迫使让她抬头看他,“跟你无关知道吗?”
视线中被迫装入薄君临的脸,白清从恍惚中回过神。
她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将他的五官一分一毫完全映入自己的眸子。
白清动了动唇,嘴角被打了一巴掌开裂了有些疼,但她也没感觉到疼。“我很后悔。”
她非常后悔。
白父白母为她定下联姻,她本来想第一时间找薄君临说这件事。但是,薄承御告诉她,最近是苏蜜的忌日,薄君临在祠堂谁都不见。
她当然知道苏蜜是薄君临的爱妻,京圈里谁不知道啊。
她甚至没花半点力气就从圈子里的人嘴里听说,苏蜜与薄君临结婚三年,育有一子一女,生女儿的时候大出血次年去世。
自此
薄君临身边再无异性。
两人结婚期间,薄君临更是宠妻如命。出席活动时会亲自给苏蜜提裙摆,走到哪都细心地牵着苏蜜的手。
那些活动照片白清都看过,薄君临看苏蜜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爱意。
因此,白清放弃去找薄君临的念头,并回家答应了白父白沐定下的姻亲。
三天后她终于耐不住了。
还是打算为自己争取一番,如果薄君临亲口说让她嫁过去,那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