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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一周,时九恢复得不错。出院前,医生又找了薄承御和林时音一次,叮嘱要尽快找到相同且健康血型的人,以及匹配的肾源。
只要找到了,就能立马安排手术,时九也能真正安全下来。
这一周时间内,林时音思考了许多,也想了很久。犹豫、踟躇、内心焦灼,是她这一周的详细心理情况。
将时九的真实身份告诉薄承御,薄承御一定会移植肾脏救孩子吗?
她再一次恳求他,他又会提出怎样刁难她的要求?
是不是又会变成往昔在京城那样,孤冷傲慢如他,卑躬屈膝如她?
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自尊自信,会不会再一次被他踩在脚底下?
如今的她还没那个本事抢夺到时九的抚养权,他知道时九是他的儿子后,会不会力挽狂澜与薄家的人一起将时九带走?
各种思虑交织在一起,林时音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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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
戴安娜敲门进去,“小姐,时思危回北欧了。您把第一景区交给他监管跟进,他在阿尔卑斯这段时间兢兢业业身体力行。”
“听那边施工的工人说,晚上凌晨都能看见时思危在巡视施工,好像很敬业。”
今天下午公司有一个议会,商量的就是引企业进第一景区的事情,林时音作为公司执行长需要参加。
她预估时思危这两天会回来,会议他肯定是要参加的,但没想到他会拖到最后一天的上午才回来。
时思危比她想象中还能吃苦耐劳。
这也说明,这男人跟在时居安身后几十载,多能隐忍啊。
“对于冰川开发他是真敬业,欲望要跟上目标是得付出百般努力的。”林时音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好,“时居安最近怎么样?”
“时居安让人监视时思危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时思危,提醒他提防时居安。”
林时音点头,“嗯”了一声示意赞同她的做法。
“你先下楼吧,我换了衣服去一趟婴儿房,小九午睡醒了之后咱们再出门。”
谈起小九,戴安娜下意识张嘴打算说什么。
时九是昨天晚上出院的,在医院期间戴安娜也找不到私人空间与林时音说。回音园后,除了这个上午林时音换装外,其余时间也是薄承御、林时音和时九三人在一块儿。
戴安娜又犹豫了一阵儿。
见她还没走,林时音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
一番:“还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事关重要,戴安娜自认为有必要说。
自从来了北欧,戴安娜曾多次后悔当年听从时老爷子和戴林的吩咐,多次使用计谋去挑拨林时音和薄承御的关系。
细数下来,如果当年没有她戴安娜的存在,薄承御和林时音不至于如此。
戴安娜对林时音,有着抹不掉的愧疚感。同样,对时九也是。
若没有当年她的掺和,也许现在的他们就是一家三口。林时音不用怀着怨恨想去报复薄承御,时九也会有一个关心他的父亲。
“……小姐,小九动手术方面,与他相匹配的……”
“戴小姐,薄北来了,劳烦你去接待他。”薄承御从门外进来,很是巧合地打断了戴安娜的话。
戴安娜本能转过头,抬眸那刻对上不远处男人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上了嘴,将没有说出来的字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薄承御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这是提醒她不要多言。
戴安娜抿唇,不动声色接着自己上一句话,只是意思改变了:“小姐,我的意思是我加大了底下的人去寻找相同血型的人。苏木苏零二人也亲自去国际医院,相信很快
就能找到。”
“我先下楼了小姐。”
林时音总觉得戴安娜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她点了点头,“好。”
戴安娜走后,房间里就只剩薄承御和林时音两个人。
林时音看了一眼从门口方向走来的男人,随后自由散漫地去做自己的事。她从衣柜拿了一套裙装,去浴室换了。
出来时薄承御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得很认真。
他这个人无论是做事还是看书,总是很专心。这一点,林时音以前就了解。
林时音只看了他一眼,她走到全身镜前理了理衣服,而后又在抽屉里选了一块红棕色表带的手表。
就在她准备挑选项链时,薄承御不知何时无声无息走到她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小众吊坠项链,与她今天的着装很搭。
“小九应该还会睡半个小时,等他醒来你再出门的话你出席会议就要迟到。”他站在她身后,给她戴好了项链。
戴好后,男人看向面前的镜子。镜中的一对男女,说实话很般配。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往细了说神态动作,他们都像是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情侣。
“我会照顾小九,你先去公
司。新官上任不久,不要让他们抓你的错处。”
林时音也看向镜中的影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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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娜从楼上下来,与刚进门的薄北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