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蹭着被子爬了爬,爬到床边,伸着小胳膊就往薄承御怀里钻。他的手又小又肉,扒拉在薄承御的手上,薄承御都恍惚了一阵儿。
好半天男人才回过神,话音出口前,已经是压得最温柔的声线了:“叔叔……抱你去吃糖好吗?不要打扰妈妈睡觉。”
小九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薄承御手里的糖果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
听着他的话,依葫芦画瓢含糊不清地吐着:“蜀……黍……抱~”
真正要抱了,薄承御反倒犹豫。没抱过孩子,生疏得很,他这样小一只,他怕把他勒着或是摔着。
薄承御换了好几个姿势,几番挣扎之下,才将时九慢慢地、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孩子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好闻得不得了!
—
苏木在书房没找到薄承御,以为他又梦游了,着急得打算通知
人时,就看见一楼大厅里,和谐又温馨的一幕。
小少爷坐在先生腿上,软嘟嘟的身子趴在先生怀里。先生则靠着沙发,单手圈着小少爷,另一只手拿着两只棒棒糖,正笑着逗小少爷玩。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自己吓到小少爷,先生始终都笑着。
苏木跟在薄承御身边很多年了,薄承御本就比同龄人成熟,苏蜜去世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林时音三年前离开,他失了忆,整日忙着工作的薄承御,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每次看着独坐在办公室里的先生,看着夜不能寐,坐在书房出神的先生……苏木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倘若夫人和先生还像刚结婚那会儿那样恩爱多好。
毫不夸张地说,林时音是医治薄承御的药。
—
翌日。
往常七点半准时醒的时九,今天早上睡到将近九点
。
“小九头一次起这样晚,这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是不是前天晚上没睡好,昨天晚上补回来呀?”林时音一边给时九换衣服,一边笑着逗他。
刚从门口进来的戴安娜,听到林时音这句话顿了一下。
昨晚半夜她起来喝水,看见薄承御抱着时九进了客厅,父子两在沙发上玩了许久。约莫凌晨三点半,时九趴在薄承御怀里睡着了,薄承御才抱着孩子上了二楼。
也许是到了已婚的年龄,或是女人年纪大了,就会母爱泛滥。
昨晚见着时九趴在薄承御怀里玩,父子那般亲密,戴安娜触动很大。小九这么小,他需要父亲,同样需要父爱。
“上次说要给小九买些新衣服,不如今天去商场吧?”
今天确实比较空闲。
林时音抬头望了眼窗外,雪已经停了。“嗯,小九吃了早餐咱们就出门。”
林时
音起身,将小九一并抱了起来,“吃了早餐妈妈带小九去买新衣服好不好?买一套小海豚的棉衣?”
—
今天晨起林时音就没见到薄承御,管家说他一大清早就出门工作了。
不得不说,薄承御称得上“当代工作劳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听管家说,他昨晚三点多钟都还没睡。
着实令人佩服。
林时音下楼,撞上苏零匆忙离开。男人及时刹住车,才没撞在林时音身上,但他手里的药瓶“砰”地一下滚落在地毯上。
这瓶子很常见。
褪黑素。
专门用来治疗失眠的。
另外一瓶林时音没见过,她也没兴趣去多看。
“不好意思时小姐,我急着给先生送药。”
林时音绕开他,往餐厅方向走。她“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苏零此举就是故意的,以至于他用余光密切注意着林时音的神
情。可不管他怎么细看,也没看出她神情有过转变。
就连一丝丝的担心都不曾浮现。
刚刚他好像说得挺大声的,林时音理应听见了这是给先生送的药。掉落在地上的药瓶,其中那瓶褪黑素,也应该很容易识别。
难道林时音没听清楚,也没看明白?
苏零弯腰将药瓶捡了起来,又说:“在失眠症状严重的时候吃这瓶药,是一天吃几颗来着?得打电话问一下……”
苏零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林时音已经抱着时九消失在了走廊拐角,他们去餐厅了。“……”
“哎我还没……”苏零小声呼了一句。
不应该呀!
以前在京城,林时音也挺会疼人的。先生有时候加班回到家,她都会给先生按按太阳穴。
就算吵架冷战,林时音也不会对先生不闻不问。
莫非,生了个孩子,林时音的听力和视力都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