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母亲的本能,林时音下意识将怀里的时九抱紧,她低头安抚受了惊吓的时九,“怎么啦小九?妈妈在这里。”
“麻麻……”
“麻麻……”
时九一哭,林时音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她亲亲儿子的额头,尽力做着安抚工作。
“小九不哭,告诉妈妈怎么了好不好?为什么突然哭了……”
孩子哭,做母亲的就着急,毫无理性可言。
在驾驶位上开车的苏木,以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戴安娜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确看到小少爷是被薄承御吓到了。“……”
但两人都没开口说。
时九还在啜泣,听着他的哭声,薄承御难免觉得烦躁。小孩子,真是麻烦得很。
还是个男孩子,没半分男子汉的气魄,这样娇弱。
心里这样想,但见着林时音急得要哭,薄承御抿了抿唇,道了声歉:“不好意思,也许是我吓到他了。”
也挺奇怪,薄承御前脚道歉,后脚时九就不哭了。
这小家伙仿佛就是在等薄承御道歉呢。
哭声停止,林时音没来得及跟薄承御计较,先低头看儿子。小娃娃一双含泪的眼睛眨巴眨巴,呜呜哽咽了几声“麻麻”,然后就转着小脑袋去看薄承御。
当着孩子的面,林时音没接受薄承御的道歉,也没跟他理论。
车里沉默了一阵儿,便持续沉默下去。
—
十五分钟后,音园。
车子停稳,林时音刚打算开门
,车门就从外边打开了。
薄承御站在门外,男人身姿欣长,立在那,将门外的寒风冷雪挡了不少。
对于他的存在,林时音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平日里多半是戴安娜,要么也是薄北帮忙开门,这会子换了个人,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女人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捂着时九的小脑袋,将他裹在怀里,下了车。
“谢谢。”她朝薄承御礼貌说了声谢。
今天刮的是北风,平均气温两度,天气预报说下午又要开始下雪。
薄承御跟上她,一步走到她身侧北方。林时音相较他来说很是娇小,他站在她身旁,寒风吹到她身上的几率也小。
—
别墅开着墙暖,进屋就感受到了暖意。
屋子里的陈设与她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别墅群中的差不多,连地毯的样式都类似。
花瓶里插着的,是新鲜的桂花,满屋飘着淡淡的花香。
别墅的管家是个西洋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戴着副黑边框眼镜,恭谨得像个机器人。
“夫人,我领您去房间。”他会说中文,流利又通顺。
听到管家的话,林时音第一反应是抬头看身旁的男人,她拧眉:“你没有与别墅里的人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吗?”
因为这个称呼,林时音神色不悦。薄承御在商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于他来说只是一个眼神的时间。
他与管家吩咐:“叫时小姐。”
管家点头,又
重新说了一遍:“时小姐,我领您和小少爷去房间。舟车劳顿,您和小少爷先休息一会儿。”
林时音与薄承御说了句谢谢,随后就跟着管家上了二楼。
原本定好的主卧她没住,而是选择了二楼走廊最东端的客房,采光效果还算不错。
收拾完行礼,大概半小时后。
林时音一面往床边走,一面笑着逗趴在床上的时九,“小九真乖呀,搬家也不哭闹,等会儿安娜阿姨做好小米粥,咱们就下去喝粥好吗?”
说起戴安娜,女人便端着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进了门。进门时,戴安娜随手将房门关上。
“刚来这里,也许应该礼让三分。”戴安娜将小米粥摆在床头柜上,从抽屉里拿了一只时九日常喝的口服剂。
“以前都是我在让步,让了那么些年,我也明白了道理。”林时音坐在床畔,将时九抱起来,给他换衣服。“他选择我,是为了我的身份。我答应他的选择,是为了能站得更稳。”
“虽然现阶段我还比不上他,但是既然是互相利用,那我们就是平等的。任何我不舒服的,我不想接受的,我就会提出来。”
给时九穿上这件连体的熊猫毛绒衣服,林时音捏了捏熊猫的耳朵,“好可爱呀~”
她抬头看戴安娜,笑道:“你是觉得我态度过于强硬,他会生气是吗?”
戴安娜“嗯”了一声,点点头。
对于薄承御这类从小站在
金字塔顶端的资本家来说,不容他人反抗辩驳,始终掌握话语权和主动权,已经是他们生了根的本能意识。
林时音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她认为:“因为我的态度,也许他会生气,但是他能忍。我的身份于他来说很重要,是他扩张集团的有力支撑。”
薄承御很能忍,这一点林时音明白得很晚。
他的野心足以让他忍受许多常人不能忍受的事,比方说假装爱她,比如说在假装爱她的基础上,用命去保护她。
林时音不曾一次想过,当年在非洲北部,在那场绑架与枪林弹雨中,薄承御替她挡了枪,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