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着衬衫,安静地坐在那翻阅手中的杂志。是林时音平时喜欢看的,糕点类的美食杂志。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放下书的同时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需要吃早餐再走,还是回家吃?”
林时音觉得意外的,不是薄承御比原定的时间来得早。而是他那般从容地坐在那,淡漠慵懒的样子,自然娴熟的口吻,好像他与她关系很密切。
按照他现在失忆的情况来说,他们两不过打了几次照面,谈不上熟络。
林时音莞尔:“我先吃早餐,薄先生要一起吃吗?”
“好。”薄承御将杂志放回茶几原位,起身往林时音那边走。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林时音顿了两秒,“……”
男人在她愣神的过程中已经走到她前面,沿着走廊往餐厅里去。林时音注视着他的背影,再次:“……”
“他什么时候来的?”现在不过早晨八点。
戴安娜也是两分钟前刚从佣人那得知,“两个小时前来的。”
林时音:“……”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薄承御停了
脚步,转头看始终未动的林时音:“时小姐?”
林时音轻咳两声,将怀里的时九递给戴安娜,她捏捏儿子的小手,“妈妈先去吃饭,小九跟安娜阿姨玩一会儿奥。”
“……麻麻”小孩睡眼朦胧,没睡好的缘故,像被霜打之后的黄瓜,焉兮兮的。
“吧唧~”小时九抱着林时音的脸,在她脸颊上蹭了几口。
薄承御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停在原地,望着几米外亲密无间的母子,他们之间那么温馨,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觉得温暖。
尤其是林时音。
她看时九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就连眼角的弧度,都透着笑意。
与她对着他们这些外人露出的礼貌假笑,相差甚远。
—
餐厅里。
佣人上了两份早点,都是西式的吐司面包配牛奶。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偶尔玻璃杯碰上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来的轻微声音。
薄承御一向是这样,吃饭的时候鲜少说话。好像也不是这样,曾经在京城,他的伪装还未撕破前,饭桌上他总会被她带跑偏,嬉嬉闹闹的。
这顿饭吃
了蛮久,十五分钟了。
林时音胃口不好,牛奶三分之一都没喝。她佯装出来的耐心耗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偷偷抬起目光扫了一眼对面的薄承御。
吃得那么认真!
不禁让林时音觉得他就是来蹭饭的!
—
饭后,林时音上楼换衣服。
行礼已经收拾好了,佣人正往楼下搬。苏木也帮着拿,此刻正从林时音身旁走过,往一楼去了。
林时音将时九常用的日用品整理了一下,吩咐佣人带走。
她从主卧离开,刚准备踏出主卧那扇门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从外边走进来的戴林。
戴叔这几天脸色不对,林时音察觉得出来。她问了戴安娜,戴安娜只是含糊了几句,没有明说。
戴林此刻过来,林时音以为他是担心她。“戴叔,搬过去之后我会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小九。半个月后的fa财团股东大会上,我不会输的。”
既然与薄承御心照不宣达成共识,她一定会非常大方地使用他。
戴林好半天没说话。
显然,他不是为了半月后的股东大会来的。
林时
音蹙了下眉,自然而然地将这几天反常的戴林联系起来,“戴叔,您是有什么事吗?”
他确实有事而来,主要也是担心她。
踟躇了良久,鬓角生出白发的男人才放低了声音开口:“小姐,您还记得曾经在京城发生的事吗?有些亏我们吃过一次、两次、三次,就不要再吃第四次了。”
事不过三,第四次就是蠢!
就是贱!
有些话不用明说,双方都能懂这个意思。
林时音睫毛敛下,秒钟后才抬起来,“戴叔,您放心……”
“您两次嫁给他,得到了好结果吗?养父车祸去世,养母养在伦敦侯家至今还未苏醒。还有那两个没出世的孩子,包括您自身受到的伤害,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戴林打断了她的话。
今天的戴林,语气强硬,丝毫没有给林时音回话的机会。
当然,林时音也理解他。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那段从十八岁开始,一直延续到二十五岁,近七年时间的往事,回首起来心都在抽疼。
戴林尽忠职守地护着她,不逊于父亲的关爱
,当然也会心疼她。
“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与薄董达成协议,我不知道您是为了稳固在时家的地位想要借他的势力,还是又犯了老毛病。”
“世界上男人很多,优质的男人也不少,我希望日后不会听见您与薄董重修旧好的消息。”
回时家三年,戴林从来没有这样与她说过话。在戴林心里,她是小姐,他只是时家的管家,一个仆人。他对她,天生有着尊敬。
同样,林时音也尊重他,将他当成长辈。
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