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留在北欧发展?不再回京城了?”林时音哄儿子睡觉,给时九盖好了被子,她转过头与薄北说了句话。
女人站起身,往主卧的厅里走去,薄北跟在她身后。
“其实我从来没觉得你亏欠了我什么,当年我配合警察抓了你,你解禁后找上我报复我,这都是人之常情,换一个人也会这样做。”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在北欧三年是为了弥补当年的亏欠。我觉得,弥补得足够了。”
林时音站在他面前,杏眼微扬,认真地看着他。
薄北与往昔很不一样了,曾经他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她还说过他得靠女人养,没本事。他这人也很硬气,之后还真拿了一身本事回来。
如今在薄氏财团分
公司,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副总了。
林时音唇角扬着,略慵懒地调侃:“难不成你是打算跟我一直绑在一起了?”
这三年他为她牺牲了许多。
薄老爷子将纽约的分公司全盘交给他,他不去,非要待在北欧这边的分公司做产品研发的小副总,没什么晋升空间,浪费了人才。
薄北低头看着她,看了许久都没说话。
男人喉头哽了一会儿,久抿的唇才松开:“经过今晚的宴会,薄承御重新回到你身边,你确实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薄北心里清楚,对比薄承御,他有太多太多的赶不上。
一个正常的女人站在他与薄承御之间,百分之百会选择薄承御。
“我对管理大公司没有兴趣,所以才留在
北欧发展,比较闲暇。如果你觉得我横在你和薄承御之间碍事,我以后会少进时家庄园。”
“今晚公开了关系,估计你也不会在时家庄园久住了……”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林时音眉头紧锁,因为薄北的话,她的脸色也降了下来。
“我和薄承御之间的关系,他为了什么而出面,你我心里清楚。”林时音盯着他,眼神冷了下来,“你说这些话给我听,是故意恶心我吗?”
“留不留在北欧都是你自己的事,我的话已经说了,你自己做打算。”
本来想喝杯水,林时音此刻也喝不下了。
话说出了口,薄北也有点后悔,他不该跟她谈论这些。也许是因为得知薄承御公开承认他们的婚姻
关系,他们俩再次捆绑在了一起。
也许又只是因为,林时音让他走。
他明白,她不想拖累他。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受到了连累。在她身边三年,他甘之如饴,甚至满心欢喜。
薄北喊住她:“抱歉,我没有刺激你的意思。你休息,我先走了,过些天再来看小九。”
薄北步伐缓慢,走出卧室,花了大概半分钟。一直到自己的身影完全被走廊上的灯光吞噬,薄北才低眸扯了一下唇角。
林时音嘴上是这样说,可心底里,还是有薄承御的位置。就算她藏得深,埋得紧,细心去观察,还是能看见她心里某一个地方,权属于薄承御。
两年前她分娩,孕妇和胎儿都出现了危机
。当时他不顾一切冲进产房,发了疯似的握住她的手,乞求她拼尽全力活下来。
那时的林时音气息奄奄,虚弱地睁开眼缝,喊了他几声“承御”。
林时音所谓的离开薄承御,实际不过是攒够了失望与悲伤,不得不离开他。
她有真正放下薄承御吗?
没有。
若是真的放下了,他今晚提起薄承御,她不该生气,而是会平平淡淡地与他解释她与薄承御的合作关系。
越生气,说明她越是自欺欺人地没有忘。
没有忘,也能理解。毕竟,林时音的初恋初婚都是薄承御,他们两曾在一起那么多年。
林时音十八岁到现在二十八岁的年华,都有薄承御的影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薄北虽嫉妒,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