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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没有月光的夜晚,窗外也有微弱的白光,那是洁白的雪花映射出来的光亮。
苏木今天睡得晚,主要是一个小时前论坛会上有位投资商给他打电话,谈论一些有关瑞典冰川开发旅游行业的事情。
他做了记录,打算明天给先生过目。
从书房离开,苏木往自己房间走。他的房间在二楼最右侧,紧挨着苏零的房间。要去最右侧,穿过中间的走廊,会看见朗阁对面薄承御的房门。
走到朗阁上,苏木猛地停了脚。
对面的房门是开着的!
苏木连忙往前走,走了两步迎面撞上已经睡醒了一觉起来喝水的苏零。被苏木撞
得脑袋疼,苏零垮着脸:“你大半夜干什么……”
“先生人呢?”
“先生在房间……”苏零一面说一面转头,当看见完全敞开的房门时,他喉头一哽。
此时苏木已经推开他,往朗阁对面跑去。苏零反应过来,睡意全无,业连忙跑了过去。
他跑到门口,拽住从屋内环视一圈出来的苏木:“先生不在屋子里?”
两个人对视,苏木摇了摇头,表示先生不在。
顿时间,两个男人的瞳孔不约而同紧缩,苏零的眉头狠狠蹙起,他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睡得太死。
三年来,薄承御有了梦游症状。
第一次被
他们发现,是有一晚开会开到半夜,当公司所有灯火熄灭后,苏木看到薄承御乘坐电梯下了楼。
苏木叫他,他不回。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薄承御又回来了,但衣服上沾了许多青苔灰尘。
他们调取了京城街道的闭路电视,发现薄承御从公司离开,一路沿着从前熟悉的街道,走到了景园门口。
他就在景园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坐了一夜,在凌晨五点钟左右又离开。
起初这种情况不多,薄承御也毫无察觉自己梦游,只是梦醒的时候他会疑惑为什么衣服那么脏。
渐渐地,次数多了。有时候梦醒了,他还没从景园出来,薄承御也就意
识到自己有梦游这个症状了。
好在,景园里的一切都被薄老爷子清空了,一件有关林时音的东西都没留下。所以,就算薄承御进了别墅,也发现不了任何踪迹。
医生说,这是吃了太多安眠药产生的副作用,类似于中度抑郁症带来的幻觉。
由于薄承御失了忆,不确定他下次还会去什么地方。医生便建议,考虑到安全情况,必须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我以为离开了京城,先生的梦游情况不会发生……”苏零说话都有点结巴。
苏木狠瞪了他一眼。
他推开他往外走,“我去调监控,你立马联系意大利这边的人配合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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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每一间房都设有指纹锁。
薄承御轻易进了林时音所在的房间,她睡觉总喜欢拉开半边窗帘,此刻窗外微弱的白光透射进来,落在男人欣长的身影上。
床上睡着的女孩很乖,静静躺着,如海藻般的长发搭在双肩两旁。
薄承御看了她许久,久到忘了时间。他走上前,在床畔坐下。
男人的目光从林时音白皙的额头一点点往下落,扫过她漂亮的杏眼,扫过她小巧挺翘的鼻子,最后落在女孩稍稍抿着的唇瓣上。
他没有梦游,他有意识。
他两个小时前就站在对面楼房窗户前,在那站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忍不住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