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转过身,往屋子外走去。
“今天加州的天气很好,十五六度,晴空万里。”
阳光落在身上,刚进入强光环境,林时音本能抬起手遮挡视线。待完全适应了,她才把胳膊放下来。
微风吹拂,空气里弥漫着周围花草的香味儿。
走到院中的双人吊椅旁,温延坐下的同时将林时音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林时音张了一下嘴,话还没从喉咙里出来,就被她先一步咽了下去。收敛抗拒的身体,她说服自己平静地靠在他怀里。
“温延,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林时音问,“我有点饿了,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坐在这儿,我也坐不稳。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能送吃的过来吗?”
“有。”温延低头看她,眸光柔软得不像话,“我朋友的人
,是个退伍的雇佣兵。不过他不会做饭,估计也不知道你喜欢吃的东西放在哪。”
温延将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稳稳地放在吊椅里,还给她垫了一个靠背。
“能坐稳吗?”他问。
林时音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脚,“坐一会儿应该可以。”
“嗯,你先坐着,我去拿桂花糕。”温延给她盖好毯子,怕她着凉,给她盖得严实。
林时音伸出手,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住温延的手,“你快点回来,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她手指微凉,握上来的那刻却让人内心很暖。那是一种,被她依赖的满足感。
“好,我很快就回来。”
从院子到屋内,有一段距离,温延几乎是五步一回头,频繁地朝林时音那边看,与她温柔地笑。
一直到男人身影消失在视
线里,林时音才将唇角的弧度放下去,将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垂下。
她环顾四周。
这么大一幢洋房,里面就只有三个人。为了避开薄承御的眼线,温延将风险程度降低到了最小,身边只带了一个退伍的雇佣兵。
温延说了,薄承御的人已经到了南非。
她该如何传递消息,让薄承御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她担心,若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温延搞垮。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人都是肉体凡胎,受不起折磨。就算精神力强大,也耐不住一遍遍地消耗。
这一周的时间,一百四十八个小时,白天她遭受点击,锥心之痛,疼到痉挛抽出,疼到想结束自己的命。
晚上,她的四周就非常昏暗。温延制造了一个绝对的黑暗环境,他会躺在她身旁抱着她睡觉。
他说,持续这样下去,她会主动靠近他,潜意识里会依靠他。
他这个方法林时音有所了解,就算是瞎子,光线照射他的眼睛,他都能感受到光亮。人需要光,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待得太久,人会疯。
起初三四天,她晚上还会抗拒温延。昨天晚上,他躺、,她就不自觉地伸手去攥他的衣服。
她害怕。
太黑了。
“小姐。”
林时音回过神,抬头就看见半步外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小姐,温少担心您害怕,所以让我过来。”
这个男人样貌不错,是典型的东方男人国字脸,看起来巍峨壮实,孔武有力。
这栋洋房只有他们三个人。
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接受电击,大概明后两天就能恢复些力气,行走是没问题的。如果洋房里只有她和
温延了,那么她的行动都会方便很多。
毕竟退伍的雇佣兵,一个人顶二十个人呢。
“你是汉国的人吗?我应该叫你什么?”
“小姐您称呼我09就可以。”
“09?”林时音问,“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代称,雇佣兵只有代称。”他回。
林时音不懂雇佣兵圈子里的事情,但有一点她明白,姓名是父母定的,一辈子被人称呼代称,心里多多少少不舒服。
林时音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汉国海城那边的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去过海城,四处临海,当地人都是捕鱼为生。”
“我去的那几天还刮台风,台风过境后沙滩上许多贝壳,好多女孩子在捡。”
男人细微的神情都落进了林时音眼睛里。
看来,他就是海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