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可以随心所欲,用一句话去否定别人的一切,用一句话去决定别人的一切。
林时音不理解,她望着他,“为什么?你在介意什么呢?你可以让我去陪薄北,依次交换白清,我现在自行决定我自己,去签一个对你来说能够净利润盈利十几个亿的合同,你却不愿意了。”
“为什么薄承御?”林时音追问,“你可以决定我,我却不能自己决定自己是吗?”
他一直以为她忘了。
因为她说,她说过好几次她忘了,她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忘了薄北那件事。
此时
此刻,对着她那双哀怨的眼睛,薄承御才清醒地认识到,她根本没有忘记。
非但没有忘记,反而记得很清晰,刻在心里,铭记在骨子里的清楚。
他吻她。
他们重新开始。
但是这次,没有那样好的机会了。林时音不会再归零,他们也回不到她刚失忆那会儿。
男人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两个人呼吸都不稳。林时音稍稍抬眸,相比他的过激,她显得冷静许多:“你忘得掉吗?”
“薄承御,你也忘不掉。”她给他下了结论。
之所以会这么在乎她与孙乾交往,在
乎她跑来京城大饭店用美色吸引孙乾,不是因为在乎她这个人,不是因为对她有几分感情。
而是他也忘不掉。
忘不掉他名义上的妻子,结婚证上的薄太太,曾经属于过另一个男人,曾经与另一个男人一起过夜。
他的自尊心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高高在上的尊荣感受不起这样的侮辱。
不可否认,薄承御的确忘不掉。他耿耿于怀这件事,记得太清楚以至于无法忘记。
他活了这么多年,谈了无数场交易,这是唯一一场令他后悔的。
原以为自己预谋好了一切,
所有的东西都会按照他设计的轨道行走。当林时音顶着一身痕迹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输了。
“不准再跟孙乾的合作案!”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声音低沉,喑哑得可怕。
林时音站在他怀里,越想越明白,明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无声扬了一下唇:“马上就是月底了,我需要缴纳我妈妈的疗养费……”
她几乎是用着恳求的语气与他说这句话,在说的时候,她也格外清楚,薄承御并不会同情她。
薄承御的回答佐证了她的想法。
他说:“
我哪一次让你自己去缴费了吗?”
林时音摇头,“没有,都是你缴纳的。但是上个月,我也把相应的钱还给你了。”
他单方面辞去了她所有的工作,切断了她所有资金来源,她已经没有钱了。银行卡里装着的,大概还有几千块钱。
“我不敢再让你替我交钱了。”她望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教过我,接收到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等价偿还。”
“薄承御,你不能逼我被迫接受你的钱。我要是收下了,我以后就完了。”
她喃喃自语,仿佛只是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