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婶什么时候离开客厅,薄承御不知道。
他在客厅坐了一宿,直到窗外微微亮了,他才渐渐收回沉浸下去的神思。
林时音很爱他,他以前都知道。
她给的爱,热烈赤诚,是表现在外的极度偏爱。
林时音现在对他淡了,他坐了一夜,好像也知道了。就算没有温延,她也会疏远他。
薄承御终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不止是林时音这个人,他贪婪,属于资本家埋藏在心底的贪欲,他还想要她的心。
“唔~”小白舔了舔薄承御的手。
这狗子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跟林时音还真有几
分像,甜甜的软软的,难怪林时音那么喜欢它。
薄承御摸了摸小白的头,“爸爸上楼叫妈妈起床,等会儿妈妈要是跟爸爸吵架,你做好劝架的准备。”
小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唔唔”地叫了几声。
—
林时音忘记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恍惚间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父母,依稀还是她刚上大学那会儿。
林父对她说:“音音,京城很大,去了那要是不习惯的话就给爸妈打电话,缺什么也要及时告诉爸妈。”
林母说:“咱们音音从小到大一心只知道学习,上了大学之后别忘了谈个小男友呀
。”
她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在学校“严禁早恋”的氛围里长大,与男孩子对视都会害羞。
听着母亲的话,林时音的耳根当时就红了,在高铁站入口处低紧了脑袋,小声说着:“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在她羞涩地揪着衣服,一抬头,视线中的林父林母就消失了,周围的景象也变得陌生。
她站在京城市中心的海棠树底下。
因坠楼丢失掉的记忆,在梦里泄露了一部分。
那是她刚到京城读大学,第一次见到薄承御的时候。
她在街边,看着那辆古斯特停下,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从
车里出来,进了一间高定会所。
隔得比较远,望见的也是他的侧脸,仅仅如此,她都能联想到男子绝佳的容貌。
还有他与生俱来带有的矜贵优雅。
女孩都是爱美的生物,林时音也不例外。当时她就有一个想法:这么帅的男人,是她男朋友就好了。
“音音,不准接近他知不知道?爸爸告诉你,你可以喜欢所有人,唯独他。”
林父的声音忽然响起,打乱了林时音的思绪。
她立在原地,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
“音音,妈妈那时就说过,他们家那么有钱,万一哪天你受到了欺负,爸爸妈
妈都没能力保护你。”
画面如同电影,一帧一帧在林时音眼前流转。
她看见了林父车祸现场,看见被白布遮盖全身,躺在冰冷手术室里的林父……
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林母……
看见了被恐怖分子带走,喊着“姐姐救我”的林新瑶……
最后,她看见了自己。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音音,你去薄北别墅,我派人救新瑶。”
“你要带着薄太太名号一辈子,永远给清儿做幌子。”
薄承御的声音落,温延的声音响:“原来,你这样廉价,这样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