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她,“道歉的目的不是给你母亲缴费,而是为了温氏集团。”
他用陈述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仿佛这就应该是林时音的心里话,而他也自我决定给她定下了这个事实。
温氏集团与林母,都是被林时音拖累的对象。但在自己亲人与比较熟悉的朋友之间,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母亲身上。
不可否认她担心温延,但她这几日更加担心林母。
薄承御此刻这么说,林时音也没辩驳,坦然道:“所以你能不能高抬贵手?”
薄承御宁愿她不这么坦然,也许说个谎,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他生气,是真的生气,显而易见冷下去的脸色。
“可以,有个条件。”
对于“条件”和“交易”这种词,从薄
承御嘴里说出来,林时音已经习惯了。第一次被做交易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现在已经很坦然了。
他对她,除了交易和对等条件,也没别的可谈。
毕竟,林时音对薄承御而言,就跟他经手的合作案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他用来获取利益的物品。
“好。”
见她想都不想就答应,薄承御:“从今天开始到你死的那一天,你都是薄家的媳妇,明面上的薄太太。”
林时音漂亮的杏眼,澄清的眸子有了裂痕。
这些细节他都看到了,也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内心格外不痛快。
薄承御又说:“清儿以前的是萧特助跟你说了,她无法嫁入薄家,老爷子也不会承认她的存在……”
“所以你用
我来做幌子是吗?”林时音接了他的话。
她问了萧特助有关白清的事,了解了七八分。
薄承御要她一辈子做他的妻子,给薄家的人打出一面幌子,给白清做挡箭牌。
俗称,金屋藏娇。
能拥有一个为自己费尽心思,又深爱自己的男人,是每个女人羡慕的。
站在白清与旁观者的角度,薄承御是个十足的好男人,满心满眼都是白清,丝丝毫毫都替她考虑好。
但站在林时音的角度……
他残忍。
残忍得令人心死。
也许他从未想过,这么伤害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人,这个女人会不会遍体鳞伤。
林时音觉得,他不是没想过,而是不在乎。
放眼京城上流圈子,无数名媛都对他产生或多或少的爱
慕,如果他要照顾每一个爱他的女人的心情,他也没这个功夫。
林时音低了低头。
再抬起脑袋的时候,脸上阳光明媚了不少,佯装乐观。
她欣然接受了,“我答应这个条件……”
“所以需要办婚礼,公开。”
林时音脸色一僵。
以前天天捧着本婚纱杂志看,天天逛各种网站去挑选婚礼场地,幻想着未来与他的婚礼。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林时音却没有任何期待,只想拒绝。
“你只是想拿我做幌子,我和你只是名义上的法律夫妻,用不着办婚礼。你想公开,带我去参加一个大宴会就可以。”
“不全面。”
她拧眉。
薄承御补充道:“只有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才不会有人
怀疑清儿。”
林时音沉默了。
薄承御想从她的沉默中听到几个闹脾气的词,譬如:“我不答应”,“我不给白清做幌子……”
但是没有。
林时音:“我答应后,你会让我去缴费,抬手放温氏集团一次对吗?”
“是。”他回答。
林时音即刻点头,“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薄承御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时音一眼,随后转身走了,“时间定在下月初八。”
林时音一个“好”字在嘴边成型,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暗自嘲讽了自己。
低下头,看向掌心里那两颗已经被她捏扁了的纸星星,林时音走到垃圾桶前,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