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亲耳听到医生说他没救了一样。
林时音再抬眼,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枯寂。
她注视着薄承御,仿佛是带着最后一点希冀问他:“你会不会有一天跟我离婚?”
薄承御没有考虑,“不会。”
就跟他第一次与她一起在病房里见林父林母时,他对着林父林母说的那句:“我会一辈子对音音好。”的语气一样。
干脆利落,果断沉稳。
林时音顿时有过一瞬间的窒息感,那种深陷沼泽快要被吞没的死亡感。
—
这几日薄承御离开京城办事,林时音一直待在病房不曾离开。
林母醒了她没去看,林父来了她这里
几趟,她也没跟他多说几句话。
几天下来,林时音除了偶尔在阳台上站着看日出,便终日坐在沙发一隅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医院前,林时音只远远地站在icu病房外,看了几眼林父林母。她怕自己糟糕的情绪影响到父母,于是待了一会儿就打算悄悄走。
“顾医生,我妈妈的病详细情况怎么样?”
顾南风站在林时音身边,仔细说:“排异很小,恢复的效果很不错。明天从icu转出来进入普通病房,修养三个月就能慢慢痊愈了。”
痊愈、康复,这是病人及家属最希望听到的词。
林时音点点头,“能痊愈就好。
”
“林小姐你这两天脸色不好,做一个全身检查吧?最近天气冷,万一发烧波及到肺炎……”
“不用。”林时音说完就走了。
白色的天空飘着小雪。
临近春节,京城街道很是热闹,商店张灯结彩,四处都是购买年货的人群。
“太太,咱们直接回景园吗?”韩婶跟在林时音身后。
“我去一趟公司。”林时音说。
“太太,先生十分钟前打电话过来,说他今天下午回京城。”
“我知道。”林时音拦了一辆的士车,钻进了后车座。
她知道薄承御下午回来,因为一刻钟前,薄承御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故意没接。他又给她发
了一条短信,说他给她带了礼物。
—
灵光广告策划公司。
与薄氏集团的合作,灵光公司上了好几个台阶。作为主策划师,林时音功不可没。
于是,林时音也成了灵光公司耳熟能详的人物。
“已经三天了,戴安娜怎么还没来上班?联系过她的家人了吗?都不知道她在哪?”
“无故旷工三天直接开除,今天她要是还不出现,以后也不用过来了。”
路过运营部组长办公室,林时音无意间听到这么一句话。提到了“戴安娜”,她就多听了一句。
林时音喊住从办公室出来的人,“安娜最近没有上班?”
那人见林时音,笑道:
“是呀林姐,安娜有三天没上班了,而且音信全无,怎么也联系不上人,我都怀疑她人间蒸发了。”
“对了林姐,你跟安娜的关系不错,你知道她在哪吗?她在公司做了三年,最近这段时间就快要升职了。”
“要是因为旷工三天被辞退,白浪费了三年的辛苦。”
戴安娜是个工作积极的人,小病小痛都不会请假,更不会无故旷工三天。
想到这里,林时音蹙了一下眉。
她拿出手机拨了戴安娜的电话,连续三通都是占线的状态,最后直接关机。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林时音脑中发酵。
几秒钟后拨进来的这通电话,证实了林时音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