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差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扬起马鞭就冲着妇人抽了过去:“你这该死的贱人,你以为你是谁?”
“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我倒要看看会有什么报应。”
叶青风就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他一把握住解差的马鞭甩到了一边:“住手!”
解差是知道叶青风的身份的。
不过此时的叶青风不再是一品的太师,所以解差也并没有多客气。
他看着叶青风一脸的冷漠:“你要阻止我?”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官而是个流放的罪人。”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想一想吧!”
解差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
叶青风不为所动。
他直视着解差的目光驳斥道:“我现在虽然不是朝廷官员,但是我比你更懂朝廷的律法。”
“陛下只是将我们这些人流放,并没有让你把我们杀死。”
“这里离京城还不算太远,要是这样的事情传回去了……”
“轻则,可以定你们一个失责之罪。”
“重则,就是欺君之罪了。”
“欺君之罪是什么下场,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
“奉劝你们一句,不要把路走绝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事。”
叶青风说到最后,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况且,她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和女儿的妇人。”
“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叶绯忍不住要给叶青风鼓掌了。
叶青风不愧是曾经的太师。
不但有胆量有魄力,还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叶绯、叶青风以及在场的所有流放之人、解差们都没想到,皇帝早就已经被叶绯给气死了。
此刻的京城,人心慌慌。
权贵们正忙着争权夺利,哪里还顾得上他们这些人?
“算了算了,留她一命吧!”
“死了丈夫和孩子,留她一个人在世上也挺可怜的。”
“我看这个妇人已经疯了,你就不要跟一个疯子计较了。”
另一个解差罗大勇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是把叶青风的话听到心里了,所以才出言当和事佬给挥鞭子的解差台阶下。
其实,不管是叶青风还是这些解差们的心里头都清楚,流放路上会有很多肮脏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大家还是愿意做一下表面功夫的。
毕竟,谁都不愿意在明面上给自己制造把柄。
挥鞭子的解差有了台阶后这才冷冷地开口:“哼,算你走运。”
“看在这位曾经的太师的面子上,我就饶你这个粗鄙的妇人一命。”
突然,他话锋一转挥着鞭子朝着妇人的嘴抽去:
“但是你辱骂了我,必须要付出代价。”
因为解差的转变太过突然,所以这一次叶青风没有反应过来。
这要是抽中了,妇人不但要受伤而且还要毁容。
他愠怒地看着解差:“你……”
就在众人以为妇人难逃一劫的时候,挥着马鞭的解差突然额头喷血。
随后,他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原来是叶绯打了一颗小石头过去。
石头很小,速度很快。
它直接射进了解差的额头,并留在了他的脑子里。
所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叶绯确实不想在明面上暴露自己的能力,也不想与这些解差发生冲突。
她更不想自己在流放人群中显得扎眼。
但是这些解差们为了自己的蝇头小利,完全不把流放之人的命当命。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暗地里出手要了那个解差的命。
解差的死,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变故,不但让流放之人脸色大变。
就连其他的解差也脸色大变。
“罗大勇,怎么回事?”
“你就在他身边,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解差严肃地询问。
罗大勇下马检查了一下死去的解差的伤口这才开口:
“他是被东西打穿了额头而死的。”
“看不出来是被什么武器打的。”
解差们顿时如临大敌。
他们的目光紧张、害怕又犀利地扫视着流放的人群:“是谁干的?”
但是没有人回答。
因为,流放之人也在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解差诡异的死亡。
解差们的心里很不安。
他们比谁都清楚,对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打死一个解差就能打死第二个第三个。
这就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认知怎能不让他们惊恐。
叶青风第一个开口:“这次的流放人群应该都是文臣吧。”
“所以,不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人做的。”
叶绯看着叶青风的作派,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叶家全族都会被他连累抄家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