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与恶魔共舞,自己真的有能力承担另外一个人的未来吗。
变故只在一瞬间,日积月累的矛盾被闯入家中的流氓打破,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恐惧终于爆发。
“为什么我要为你负责,为什么一切指责都是由我承受啊。”
由良智秀跪在地上,死寂的眼眸不停地落泪,“要是没有你,我是不是就不用遇到这些事了………”
泉的手上还拿着防御用的小刀,闻言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沉默了片刻后转身离开。她轻轻关上门,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出院子,然后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撒开腿狂奔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感觉肺都要爆炸,心脏狂跳,好像要从耳朵里蹦出来,泉不顾一切地奔跑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厄运甩在身后一般。
脚下突然一空,她被地上一个小坑绊倒在地,整个人狠狠地砸到地上,疼痛唤醒了她,泉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周围,她记得这里,这条小河是她和姐姐一起玩闹的地方。美好的时光仿佛近在眼前,她们之间的嬉戏打闹却恍若隔世。
透过清澈的河流,她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那双带来一切不幸的眼睛。泉紧握的双手还死死攥着那把防身用的小刀。
要是没有这双讨厌的眼睛,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似是着了魔,悲伤而又果断。
泉倒在地上,感觉浑身都很痛,心脏尤其严重,她彻底看不到了,意识慢慢开始涣散,寒冷逐渐席卷了全身,她听到了死亡的悲鸣……
不是说好要一起种棵梨树吗,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吗……
骗子,都是骗子,没有人值得信任,也没有人会爱她。
“真可怜啊,让我把你变成鬼吧。”
谁……?
“变成鬼你就可以拥有力量,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全杀掉。”
鬼………
就算真的有恶鬼,也抵不过人心的丑恶。
“好。”
脑袋很痛,好像被捅穿了,但没关系,没有什么比心脏的抽痛更难熬的了。
“不错,很有天赋。”那道声音听起来颇为满意。
“我很看好你。”
泉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极度的饥饿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
“泉!”
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智秀扑在她身边,却被重度饥饿的她咬住了脖子。
“居然还是个稀血,也许你的实力会比我想象中更加强大。”
“咳,泉……”
智秀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也懊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再跑快一点。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泉的衣角,“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快…醒醒…”她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鲜血喷涌而出,声音越来越小,但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攥住泉的衣袖,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松开。
稀血对鬼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大餐,更别提稀血的诱惑力对一位新生的鬼而言是多么难以忍受。等泉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快朵颐的晚餐,是一个人。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人身上的衣物,很眼熟,甚至可以说熟悉到了骨子里。
泉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但她不敢看,也不敢承认。泉的手颤颤巍巍地搭在那人紧握着的衣袖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要在她彻底厌恶所有人的时候,再次让她看到美好。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那位大人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要不是那些愚昧的村民,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她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宽慰自己。
不能放过那些人,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才是恶魔。
她恨,怨恨村民愚昧无知的恶毒,每每看到那些村民的脸,心底里腾升的恶意总会吞没自己,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吃掉太便宜他们了,她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溶解,要让他们为生存自相残杀,要让他们感受她经历过的绝望。
借助那位大人的力量和自己的执念,她开发出了自己的血鬼术。通过水,她就能看到一切,通过水,她能操控一起。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操控人心,她做的很好,没有一个人逃脱,那些愚昧的村民甚至在狂热地信仰她,农人以农为生,只要断了那些村民的水源,他们就会惶惶不可终日。
她的血鬼术对那些愚昧的村民而言,如同掺了剧毒的圣水,致命却又救命。
报复他们再轻易不过了,毕竟每个村民都在依靠她的血鬼术生活。看着那些村民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一具具空壳,兴奋刺激着她的大脑,她捡起参加刺绣的本事,将那些人都成了自己的藏品,但在那之后她觉得乏味无趣至极,空虚,无边无际的空虚,她的内心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正随着时间愈加庞大,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不管怎样填补,也无济于事。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不记得了
半夏轻轻阖了阖眼皮,将地上的刀拔出来扔给身边的剑士,“香奈惠现在应该在村子里找幸存的村民,能拜托你去帮帮她吗?”
“好的!”剑士一骨碌爬起来就往远处跑,表情严肃,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