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
古战场的苍茫大地上,荒烟弥漫,将曾经的铁血豪情化作无尽的悲凉。破败的城墙似乎在诉说着那场惨烈的战斗,风中还回荡着战马的嘶鸣声。
渭城周围邬堡,尸横遍野,触目惊心。一个个生命倒下,却无人收尸,唯有乌鸦盘旋于上空。
而在渭城南部两公里外,一支军队在河边驻扎,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搭建帐篷和准备食物。远处,一排排的战马在草原上奔腾,气势如虹。士兵们把攻城器械和大炮摆放在河边沙地上,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在渭城河边形成。
在一座座军帐的中间有一个更加高大的军帐,灯火通明,在里面有一群清军军官,上堂中间坐着一位满脸大胡子的武将,他的体型雄壮,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吹响着战斗的号角,散发着男性特有的粗犷魅力。
‘&39;诸位,通过剿灭周围邬堡和各个山头村寨的叛军,叛军已经死伤惨重。其余叛军已经退入渭城,和渭城周围所建造的这个大型城堡,如今总兵雷镇绾已经攻破金阳,已经彻底剿灭东路叛军,并且使得粮草无后顾之忧。曹克中所部已经前往韩阳,断绝其他叛军的支援,如今最主要的是攻克渭城之外的这座大型城堡’’这名武将说到,他就是代替原清朝陕州平叛大将败保的朵隆阿。
“报,敌将洪星、孙保玉、赫阳棠、马生严、任老六等叛军头目,率五万步骑精锐出城布阵,欲与我军一决雌雄。”探子单膝跪地,抱拳禀报。
“哦?敌军不守城,反倒出城布阵,欲与我军决一死战,诸位,你们觉得这贼首究竟意欲何为!”朵隆阿一脸凝重,开口问道。
“大人,想必是贼军粮草匮乏,城中数十万张嘴,每日消耗的粮草难以计数,故而想赌上一把。”长安将军沉凝道。
“即便贼首是赌,亦或有谋,其既已布阵,我军当速速迎战,否则贼军恐会以为我军惧怕他们。”尝兴阿肃然道。
“然而我军如今兵力加上团练,也仅有两万之数,而敌军有五万之众,切不可贸然硬拼。”穆屠善忧虑道。
“我军无论火器还是大炮,皆占据优势,贼军步兵大炮稀少,火枪不过万支,多数还是长矛大刀,两万对五万,优势在我。”朵隆阿沉稳自信地说道。
在起义军军阵,赫阳棠对着几位首领说道:‘‘朵隆阿不愧是清廷名将,其手下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把我们周围所有儿郎和东路起义军都赶到了渭城,并且听闻曹克中在韩阳府堵住了西部起义军,如今粮草也不多了,所以今天就一战定生死’’
马生严面色凝重地对着赫阳棠问道:“不知你手下那名猛将马岱马布衣现今身在何处?当日他主动请缨,言称出城偷袭清军,至今未见其身影,亦未闻其任何消息。倘若今日他与他的那些镖师、武师、骑兵尚在,便可率领骑兵,马踏连营。”
“呵呵呵……怕是已投靠清军,抑或逃走了。如此看来,赫兄,你这御下之术,实难令人信服啊。”任老六沉声道。
“任帅,你此言何意?”赫阳棠怒目而视。
“何意?你竟问我何意?如此智勇双全之将领,你却将其派遣外出,究竟作何打算?”任老六高声吼道。
“自然是袭击清军后方粮草辎重,除此之外,还能作何?”赫阳棠反驳道。
“袭击粮草辎重,你难道不能派遣其他将领前去?”任老六问道。
“派遣其他将领,我实难放心。”赫阳棠答道。
“你既知放心不下,那派遣马岱之时,你又为何如此放心?马岱此人,如今怕是早已不知去向了。”任老六说道。
“他岂敢!”赫阳棠怒喝道。
“他为何不敢?呵呵。”任老六冷笑道。
继而又道:“说实话,我着实嫉妒你,拥有如此强大之将领,却不知善加任用。他既是猛将,亦是智将,你莫非担忧他会威胁到你的地位?至今,他仍不过是一名小统领罢了!你说说看,他为何不敢?”
赫阳棠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如今追随杨武治的那位白二虎,已然成为十八营大帅之一。马岱那小子,并不逊色于白二虎,其不仅武艺超群,且在两个月前的大王村战役失利后中弹晕厥。苏醒后,他对部下进行了整顿,至此,我们才发现此子还具备卓越的练兵才能。且看他麾下的那些骑兵,纪律森严,听从指挥,对百姓秋毫无犯。此前,那小子确实勇猛,仅凭三千骑兵,便打得四万混合兵马狼狈逃窜。一月前,我听白二虎说,此人更具出色的战略思维和战术指挥能力。他曾言,我们不应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所谓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还有打游击麻雀战的十六字诀等战术。他还强调要统一思想,统一指挥,然而因位卑言轻,未被重视。任老六接着说道。
赫阳棠和其他几位大帅皆沉默不语。
“还有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当时他就提出,高筑墙是让我们先购置兵器,尤其是火炮火枪之类,并且必须以军规约束。听听人家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违反纪律者,重者斩首,轻者关禁闭。说实话,进入禁闭室是何感受,我并不知晓,但听他手下的士兵所言,关进禁闭室是极其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