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是卫焺。
他看到门前的许愿时,明显一怔,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赶过来,但短暂的怔松后,卫焺礼貌的忙颔首,唤了声许董。
许愿轻点头,侧身走进了公寓。
“那个,二少还有些烧,输液几天了都不怎么见效,二少就不想再输了,口服的药他也……反正许董,您尽量劝劝他吧。”
“还不快滚!”廖江城不耐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朝着卫焺飞来了烟缸。
卫焺闪身避开,无奈的叹口气拿着外套和车钥匙便先走了。
许愿从鞋柜里拿了双新拖鞋,换下高跟鞋,脱了外套放下包包,才走进了客厅。
白雾缭绕的房间里,烟气沉沉。
斜身依着沙发的男人,赤着精壮的上半身,仰头靠着沙发枕,嘴中叼了根烟,透过烟雾的视线往她身上扫了扫,夹烟的左手上,明显有些泛青。
都是这几天输液扎针的缘故。
“没什么事儿。”他修长笔挺的两条大长腿扔在茶几桌上,上面乱七八糟的,横七竖八放着公司文件,笔记本电脑,还有咖啡杯以及不少药盒,还有落满烟蒂的烟灰缸。
“别听卫焺胡说八道,我身体好着呢,就一点伤风感冒,最多再有个一两天就利索了,哪儿那么多事。”廖江城慢悠悠哼着,伸手又去够茶几上的听装啤酒。
许愿静默的看了他几秒,
没说什么,转身就进了厨房。
“对了,奕奕我接过来了。”廖江城趴在沙发靠背边沿上,一块烟灰落在他手背上,他没躲只弯指弹开了,“没空带他,送秦王岛了。”
“我爷爷奶奶那边?”许愿挽起衣袖,打开冰箱拉门,看着空荡荡的内部,她皱了眉,“你这几天没吃饭?”
“……可能么?都卫焺送过来的,我一个人懒得做。”
不比左占的矜贵,廖江城可是从小就很自理,动手能力极强,若身体无恙工作不忙时,一个人生活不成问题。
许愿便没再说什么,拿手机给洛辛去了个电话,让送些食材过来。
她则利用这期间,淘了下米,煮了点小米粥。
等洛辛送食材过来时,廖江城靠在沙发上都要眯着了,听着门铃声才爬起身,歪头看着洛辛搬进来的一箱箱海鲜食材,他抓了把头发。
“石斑?还有什么?”廖江城记得许愿喜欢吃石斑鱼,但她味觉没恢复,估计烧不好。
洛辛一一说着带来的食材。
其实也赶巧了,季放这段时间一直住帝都,刚托人订了一批海鲜给外公外婆送去,洛辛就跑去要了些过来,种类五花八门,不少国内罕见都空运过来的。
廖江城听完就起了身,顺手饮了口啤酒润嗓子,“得了,我做吧。”
许愿也没推辞,将剩余的食材一一收
进了冰箱,存储好后,她又和洛辛聊了几句,洛辛便先走了。
廖江城做饭很快,也是个急性子,不过半小时烧好了四个菜,剩余一个汤得煲一会儿,他也不想等了,便招呼许愿吃饭。
许愿彻夜赶车,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坐下后才感觉真饿了,低头吃饭,将胃里那阵饥饿感压下后,看廖江城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才抬眸看向他,“是真的吗。”
廖江城起初没注意,下意识‘嗯?’了声,随之似反应过来什么,扯唇笑了笑,“真的。”
“为什么?”许愿将最后一口粥喝下,放下了碗筷。
廖江城拿纸巾递给她,“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救你?还是为什么捐献骨髓?”
“都有。”
他单手端着下巴,歪头眯眸望着她。
沉沉的目光中复杂渐聚,漆黑的眼瞳像一汪深泉,藏匿着无数的思绪。
“我如果想拿这事儿做文章,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卫焺嘴欠,竟背着我告诉你了,我刚也说了,我身体没事儿,一个大男人抵抗力低点能怎么的,一段时间就养过来了,你也甭多想。”廖江城收拾了下碗碟,起身送去厨房。
哗哗水声响起,洗涤精冲刷着油污。
许愿坐在餐桌旁纹丝未动。
沉淀的思绪在心底累成高山,压的她难解难松。
不知从何而起,她最怕的,不是廖江
城老生常谈般坐在面前,和她讲利谈钱,也不是他故技重施的拿项目,说生意,她最怕的……好像就是这样,他总一口一个没什么,一句一话的不碍事,可救命的恩情,千金难换,是说没事就没事的吗!
“一直忘了问你,我做饭好吃吗?”廖江城洗完了碗盘,一样样归位后,扔掉抹布又去盥洗室洗了洗手,再出来去茶几桌上拿烟盒点了支烟。
许愿看着他斜身依着沙发,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又扔去了桌上,她叹息道,“挺好吃的。”
“最近晚上睡觉还会失眠吗?”他又问,几乎每一句相连,思维跳动太大。
许愿微怔,却还是被他的思路牵引,轻点点头,“不怎么失眠了,你之前请的那位老中医开的药很有效。”
因为常年忙碌工作,各种压力,许愿有些精神衰弱,时常入眠困难,觉浅难安,最近改善了不少。
廖江城微点头,移开的眸色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