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在病房里陪苏忆墨没聊太久,他伤势严重,还需要多休息。
随着医生过来换药,她便也先出去了。
刚踏出病房,宽大冗长的走廊内,静谧的气息压抑,而一抬头,她就愣住了。
由远及近的,有两道身影映入了她眼帘。
近距离从旁侧病房内走出的是廖江城,清隽的轮廓英俊,张扬的眉宇永远透着骨子里自带的飞扬跋扈,凤眸薄唇更像神来之笔,清俊的整个人潇洒倜傥。
而率先映入许愿注意力的,是远处走来的那抹身影。
高挑颀长,周身自带着庞大的气场,西装革履穿戴身上犹如神坻,朗俊的脸上冷峻,一双好看的桃花眸清冷,隐隐泛着生人勿靠的寒光。
极快的大步流星,从稳健的步履间,丝毫看不出身上带着伤。
廖江城循着许愿的目光,也瞥见了走来的左占,目光就透出了阴郁。
左占忽略掉他的视线,径直走向许愿,“身体好些了吗?”
看似关切的话语,却清淡的极为寻常。
没什么耐人寻味的意蕴,也没有温柔的关切。
许愿从怔松中回过神,微点了下头,“好多了,你呢?伤的重吗?”
“还好。”左占淡淡的,“就一点小伤。”
“那也要多休息,伤口勤换药,别沾水感染,对了,听说你之前回国了,怎么又……”
“事还没处理完,留诗薇和诗崎在这里,我不放心。”左占语气平淡,目光幽深的在她脸上逡巡,“
你什么时候回国?”
“这几天吧。”许愿也淡道。
“嗯,以后有事话就联系我,公司方面,有机会合作之类的。”他疏离的语气俨然就在打官腔。
仿佛一瞬间,他们之前的种种过往,情感纠葛,婚姻束缚……全都烟消云散,彼此都已退居回到了最基本普通的朋友。
这本该是许愿最期许的,也最想要的,可是——
真的成真的这一刻,她还是没忍住心脏猛烈一紧,不受控制的抽痛,似乎在宣泄着什么不满,亦也在怀念着这逝去的十几年感情。
喜欢过,爱过,痛过,做过这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一切,还能再做回朋友?
这问题困扰过不少人,但每个人也心知肚明,答案昭然若揭。
许愿鼓足所有气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太糟糕,还强颜欢笑的嫣然一笑,“好,有事打电话。”
“那我就先忙了。”左占说完,还客气的冲她轻点了下头,迈步掠过。
许愿也还以礼貌的笑容,同时抬步前行。
错身的瞬间,彼此都肝肠寸断。
左占曾说她在这场感情中,来去自如,可是看看,现在收放随意的,到底是谁?
许愿都分不出自己的心情到底如何了,其实也挺好的,左占再也不会来招惹她了,就此一别两宽,各走各路。
廖江城全程都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见许愿走过来,他朝旁侧病房抬了抬下巴,“有点事和你说。”
许愿没反应,径直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廖江城给她拿了瓶饮料,并拧开了瓶盖,许愿接下时,注意到是冷的,便没喝。
“回s市手术的事儿,季老三都和你说了吧。”廖江城开口时,又取了瓶常温的,依旧拧开瓶盖给了她。
这次许愿轻抿了口,她本来也有些口渴,然后道,“嗯,说了。”
“那他有告诉你,这次捐献者是我妹妹吗?”
许愿悚然一怔,“你妹妹?”
“对啊,廖美美,你以前见过她吧?”廖江城深邃的眸中暗藏漩涡,他没那么高尚,做好事就要留名,他可以救许愿,但也一定要许愿知道他在其中都付出了多少!
许愿思绪发僵,“她不是……”
廖美美不是于去年就意外身亡了吗!
“那件事怎么说呢。”廖江城深吸了口气,“我那个爹不想让她给你捐骨髓,就找人弄了个意外事故做幌子,然后把美美藏起来了,我前段时间接她回来了,现就在s市呢。”
许愿舒了口气,“廖小姐没事挺好的,但手术的话,我还要再考虑下。”
她用膝盖都能知道,廖江城说这些肯定有别的意图,上一次廖美美捐献移植时,是左占散尽重金,舍弃尊严换来的,那这次呢?虽廖东兴死了,但廖江城又怎会放任这个机会?
与虎谋皮,她不屑,也不想。
最主要的,许愿也不想身边再有人因为自己妥协牺牲。
生命是重要,但也要顾虑很多东西。
“确实该考虑,不
只是你,还有我妹妹。”廖江城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睨着她,凤眸浅眯,“美美是我家里和那谁……关系最好的,这听说他出事了,有点闹情绪,所以……你懂得。”
廖美美是这辈中最小的,虽也是私生女,但毕竟是女儿,廖东兴生前多少对她也算是呵护有加,父女也有些感情,廖江城这话也是实话。
许愿细品下这话,然后说,“那就劳烦廖总多安抚下廖小姐了,手术也就算了吧,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重谢。”
客套一番,许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