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在算计你?”左占低哑的声音暗藏了一丝哀凉。
他想方设法的筹备给她的‘惊喜’说实话,以前信手拈来的一件小礼物,或者稍加用心的一点筹备,都能深的许愿的欣喜,比如那只小玩偶,就是当初他随便在娃娃机里抓来的,稀疏平常到都不怎么值钱,却被她珍之重之,而现在……他绞尽脑汁的所作所为,却换来的只是她的猜忌。
可笑吗。
为什么左占感觉这么可悲呢。
“不是吗。”许愿反问,轻眯的眼眸审夺的望着他,“左占,我不知道你做这些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但是……”
左占暗暗深沉了口气,打断了她的话音,“别再说了,但是后面通常都没好话。”
他重新上前,将手中的玩偶递给她,“许愿,扪心自问一下,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我了吗?如果我现在出事了,我不信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哪有能代表什么。”许愿心力交瘁,“我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相伴认识十多年了,别说你了,陌渊程寰蒋恪……任何一个人如果出事,我也会担心挂念,这是朋友之间最正常的情分。”
她其实更想说,比如养个小猫小狗,突然生病丢失,主人都会担忧的茶饭不思,更何况是相处这么多年……又曾被她放在心尖上深爱的人了。
但这话,太伤人了。
许愿不能说。
何况,她也知道,任何时候,不管是最终他们结果会如何,此生,左占于她……都是一个特殊又特别的存在。
“你不是说不能拿我当普通朋友吗?”他反驳。
许愿不说话了。
左占继续道,“这和朋友什么的无关,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太多了,不管你怎么埋怨责怪我,或者讨厌烦我,我都理解,也都是应该的,可不管我怎么混蛋,但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吧?就算真罪有余辜,但犯人还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凭什么我就不能有?”
许愿缄默着紧起了眉。
左占挽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位置,“我左占甘愿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就算装孙子我都认了,现在我已经把自己的一切,包括整个左家都拱手送给你,许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信我一次吧。”
许愿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不是钱的事儿……”
“我也没说和钱有关,但钱财也是必需物,都说商人重利,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了,还不够证明吗?那你还想要怎么样,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吗?可以啊,只要你点个头,我能做出来。”
“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要误会。”左占扶着她双肩,定定的沉眸凝视着她晦黯的眼瞳,“我只是想让你安心,不用再担心我哪天又怎么了,是不是又
犯浑混蛋之类的,说句俗气点的,我能抛下一切,但舍不掉左家……”
他展臂将她抱入了怀中,紧紧地,大手轻扶着她后脑,“我就是想让你心安理得,后半辈子换我来提心吊胆……”
许愿彻底怔住了。
很多话语都卡在她咽喉里,一时间各种复杂思绪涌入,却难再道出一字。
左占放开了她一些,低眸看着她,“你想啊,人的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过一天就少一天,能多看你一眼就少一眼,现在意外什么的那么多,万一哪一天,我突然就……媳妇儿,当我求你了,跟我好好的吧。”
他这一席话,如无形中的一把冰锥直戳进了许愿心里,她大脑嗡地一声,想到温医生和季放的谈话,她可能就只剩半年了……
六个月。
弹指一瞬间,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这个深爱了十几年的人,就天人永隔了。
许愿闭了下眼睛,泪水悄然滑过脸颊。
落在左占的手背上,他像被灼烫到一般,忙抬手擦拭着她的泪水,再次将她抱入了怀中,“别哭,我最怕你哭了,是我不好,就不该提这些……”
“没事儿啊,你不答应也没事,我就是好几天没见你,太想你了,往后我们也不分开,日子还长着呢。”左占安慰的拍着她脊背,又给她擦了擦泪珠,“来,我背你上楼吧,还给你带了些礼物,去
拆开看看……”
“左占。”许愿吸了吸鼻子,氤氲的眼底不住泛红,“实话实说,我没有勇气再和你重新开始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哪怕真的把整个左家都给我了,但商人重利,和谈感情是两码事。”
她承认,左占的所作所为,是震撼到了她。
尤其是那句后半辈子让她心安理得,换他提心吊胆……
许愿知道,左占如果不是做足了全部准备,不经过深思熟虑,他不会这么做的,且不说新闻发布会的影响,就光此举,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碎了的心,破裂的感情,又岂能是一两件事就能修补的?
她也不想再矫情,尽快的拢了拢思绪,便道,“你的公司,还是你的,而我的……你也别再干涉了。”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左占身形僵了一下。
眼看他脸色肉眼可见的渐沉,许愿不想再多言任何,绕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