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了,左占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切身实际的尝到这种挖心挖肺的痛,心像被硬生生刨成了两半,血淋淋的痛不欲生。
“不可能!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想都别想,你生是我左占的人,有一天就算是死了,剩下一捧骨灰,也他妈还是我的!”
他平日里最不屑的,就是别人为了什么感情死去活来,看着晏诗崎身边一个又一个,还不断提醒他别误正事,直到他重新遇到许愿,彻底动了心,才真明白这种感觉。
感情不都是要磨合的吗,不能规定他不许犯错啊,做错了改过来,难道就不行吗?
墙上那殷红的血迹,刺的许愿眼眸生疼,她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左占,我真的受够你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冲进了卫生间。
吐的昏天黑地。
晚餐吃进去的那点东西,混着胃液全呕了出来,所剩无几的胃液,腐蚀食道,也让她脸上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左占站在门旁,彻底愣住了。
身体本能厌恶反应,她已经……对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一瞬间,所有的愧疚和自责全被击溃了,左占失神的扶额,混乱的思绪冲击着轰鸣的大脑。
许愿缓过一丝,刚漱过口,肩膀就被人扣住,下一秒,左占紧握着她双肩
,平日一双倨傲深邃的桃花眸,此刻像藏了风暴,戾气浓郁,“告诉我,到底还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能释怀,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是伤害过你,也侮辱过你,还眼睁睁看着温暖刺伤你,那你现在再刺我一刀,行了吗?”
他抱她出来,将许愿放去沙发上,就转身打开了卧房门,对着外面道,“拿把刀进来!”
保姆怯生生的,有些惊恐。
晏诗崎正要离开,却听着楼上吵吵嚷嚷,此刻直接睇了保姆一眼,然后上楼走了过来,“哥,你们有话好好说……”
“滚远点!”左占又关上了门。
缓和的几分钟,他思绪已经冷静了不少,只是心底的那生拉硬拽的剧痛还在持续,他重新走到她面前,“刺我一刀,你心里能好受点吗?说句话,我马上去照做。”
许愿冷漠的瞥着他,那一眼,仿佛能深深的镌进他心底。
左占呼吸发窒,“还是你觉得一刀不够?只要你觉得痛快,我随你折腾了,行吗!”
他也知道,阻在两人之间的,不只是温暖刺的那一刀。
也不是许愿现在丧失的味觉。
人心冷暖,都不是一两件事改变的,是这十多年来,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终于把她心里对他的爱,耗尽了。
“我们都先冷静一
下,你先休息吧。”
左占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到门口时,他顿了下,低声道,“爱而不得,竟这么痛,也是我自作自受……”
许愿身体轻颤。
左占走后,她一个人僵坐了好久,最后才扶着床沿不住的冷笑起来,笑着笑着,身体却在颤抖。
没人比她更清楚,爱而不得的痛……
左占这一句话,正中红心。
左占去其他房间,在盥洗室洗漱了下,再踏出来时,换了身居家服,周身少了几分戾气,眉宇的阴郁却还如影随形。
“感情就是糟心又操蛋,但也是付出真心被辜负了,才会寒心,哥,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想开点呗。”晏诗崎给左占递了支烟,火机凑过去打火点燃。
左占无心理会,也不想多言。
他叼着烟,转身踱步进了书房。
晏诗崎尾随其后,绞尽脑汁才想起来,“dia!这是个关键,当初许愿姐为了治席总的腿,被廖江城讹走了dia,你用了将近一年时间,花费了……”
他数了数手指头,“最少两亿多,担心裴总身份被廖江城识破,和裴总前后做戏,最终才把dia弄回来了!这是真的,回头我去调明细。”
左占思绪发沉,紧着眉,“还有吗。”
“这个啊……”晏诗崎抓了抓头
发,“没了,剩下就是你独宠温暖的事儿了,我还是别提了。”
左占手指向门,“出去。”
“好咧。”
晏诗崎走了几步,似又想到了什么,回身时从裤兜里拿出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递了过去,“这是我前几天去方教授那儿给你取药,从他话里听出了什么,他虽没正面和我说,但我抽空查了他电脑……”
左占看过的一瞬,脸色骤变,拿着那张纸的手隐隐收紧,“……确定是真的?”
“千真万确。”
左占大脑一片轰鸣。
许愿在房内强迫着自己又看了会儿书,也看不进去什么,在盘算着很多事,思来想去慢慢抵不过睡意来袭,就躺下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只觉得有些冷,然后感觉身上盖了什么,一双温暖的怀抱裹住了她,还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她没怎么听清。
也没睡太久,清晨阳光透过窗幔,依稀的光亮晕染,许愿就醒了。
她微微动了下,发现身侧多了双手。
许愿猛地惊醒,一坐起身,这才注意左占躺在她身后,不仅拥着她,还单手搭在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