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院灯映着红杉树影摇曳。
入冬的空气微凉,正好缓解左占头中的醉意,他拿烟笼火点燃,深吸了口气后,薄唇微启,“关于你和薇薇,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个意思?”白锦川轻诧。
“字面的意思。”
白锦川沉默着,也点了支烟,吐了口烟圈,才说,“还惦记着把你妹妹从我这儿带走呢?也行,那就赶紧痛快着点!”
左占夹着烟,侧颜目光落向他,“看不出来吗,她是真喜欢你。”
“看出来了。”
白锦川心里喟叹,就因为看出来了,他才更举棋不定。
他也承认,晏诗薇是个好女孩,不管是性格涵养,还是外貌颜值,乃至彼此的家世都是对等的,当之无愧的门当户对,但是,如果感情岂能是用这些来衡量替代的?
他喜欢了许愿将近十年,一往情深搭上了他全部感情,就算得不到回应,就算或许没可能,但这份爱,它早已成习惯,不是说忘就能忘,说断就能断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打扰许愿,远远关注,默默守护。
至于晏诗薇,他不想伤害,也不想接受。
今天之所以能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两人对外还有那层未婚夫妻的关系罢了。
“那你还是没打算接受她?”左占曲指弹去烟灰。
白锦川移眸看向了远处,“这话可能有点过分,但也是你非要问的,我怎么接受?又为什么要接受?”
“我早就不怪她耽误破坏我追许愿的事儿了,但她于我,也就像个妹妹,就这样吧。”
“她不会无缘无故喜欢上你的。”左占的目光渐沉了,“她和诗崎是龙凤胎,但一出生身体就不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十七岁以前,不能跑不能跳……所有正常孩子能做的,她都不能做,活的小心翼翼,又提心吊胆。”
“姨妈为了她,烧香拜佛终身茹素,十七岁时在美国做了全方位的心脏手术,恢复了整整两年才有好转,从这以后,她奉行及时行乐,因为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而你,是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说到这里,左占脸色已经很差了,“不管接受与否,也不管你们以后怎样,白锦川,都希望你别把和我之间的恩怨,牵扯上她。”
“呵,我不是你,干不出你那些事!”白锦川听了半天,差点就唏嘘感叹,差点让姓左的给自己绕进去。
“我以哥哥的身份,由衷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并且,关于以前种种,向你道歉。”
“对不起,白锦川。”
话说完,左占也灭了烟,迈步便进了别墅。
徒留下一脸呆愣的白锦川,怔在原地将近几分钟才回过神,他按了按太阳穴,确定自己真没喝多醉酒,所以刚刚……左占向自己道歉了!
这……
他眯眸思忖,难道是什么把戏伎俩?
左占回了餐厅,只剩下左先生和晏先生两连襟对
饮,晏诗崎喝的有些多了,白皙的脸颊红彤彤的,一把就抱住了左占,“哥……”
“喝多了,难受吗?”左占端过蜂蜜水,让他缓解下。
晏诗崎乖乖的喝了一大杯,然后又抱着左占,在他腰上蹭了蹭,“哥,我这么不懂事,你还没把我扔了,真是亲哥……”
左占知道,这一晚上晏诗崎没少挨训,不免叹了口气,“你还知道呢。”
“当然知道了,不管是小时候你打我,还是现在你踹我,都是为了我好……”晏诗崎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晃着手上的石膏,“但这个不是你打的……”
左先生和晏先生,“……”
“喝多了,先上楼去。”
“别啊,哥,你听我说……”
左占没听下去,直接起身,大手一把拎着他衣领,给晏诗崎拽了起来,“要说什么,上楼说。”
“那哥……你扶我!”
左占放开他,扔了句,“自己走。”就先上楼了。
晏诗崎撇撇小嘴,一蹦一跳的也跟着往楼上跑,“你等等我,哥……”
左占刚踏进书房,忽然有些轻微耳鸣,他缓了缓感觉才好些。
晏诗崎跟着进来,歪身就栽进了沙发,慵懒的长腿搭去一旁,嘴里一句‘哥’还没哼哼出声,就被左占呵斥——
“站起来!那点酒就喝成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
晏诗崎愣了愣,还存着侥幸心理,只坐直了些。
“还有,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务点正业,
我三番五次花钱托关系送你上学,你学出个什么了?这次送你去非洲,你除了跟着训练,还学什么了?”
“我……”
晏诗崎挠了挠头,“我学会当保镖了,要不,哥,以后我给你做私人保镖吧!贴身保护……”
砰——
左占一脚就踹向了他小腿。
晏诗崎嘶的直抽冷气,“疼,哥,我现就这一条好腿了……”
他没说下去,就注意到左占脸色不对劲。
不是平日发火的冷愠,剑眉紧蹙,脸色也有些苍白……
晏诗崎猛地一怔,顾不上什么疼痛,起身健步就跃向他,“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