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天边的晚霞渐渐染红了坤灵宫西侧的窗棂,江诺颜这才缓缓舒展开了自己的肢体。
她望向宋宇,只见他端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把玩着那把匕首,目光不时落在旁边的信件上。
江诺颜微笑着回应道:“这把匕首是父皇遗物,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呢?”
宋宇并未隐瞒,坦率地回答:“我打算将它重新锻造,制成一把新的武器。”
听闻此言,江诺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惊讶地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打算毁掉这把匕首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并非毁掉,而是要锻造一把更加强大的武器,一把威力远超这把匕首的新武器。”宋宇解释道。
“实际上,我也想验证一下,这千年陨铁是否能够打造出我理想中的东西。”
江诺颜心中微愠,轻嗤一声,冷冷回应:“哈!你索要我这柄匕首,竟然只是为了你的实验品?”
宋宇不慌不忙地解释:“此言差矣,我打算为你量身锻造一把新武器,用它来做实验,不过是顺便之举。”
江诺颜在宋宇不紧不慢的解释中,情绪稍缓,转而追问:“你提及的那威力强大的武器,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出色吗?”
宋宇自信满满地答复:“若能成功,它定会成为大夏国所向披靡的利器!”
江诺颜闻言,已然决断:“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回。这匕首你拿去吧,但有一事你必须替本宫办妥。”此时,江诺颜已穿戴整齐,神态自如。
宋宇猛地一怔,心中暗想这江诺颜莫非又要设下什么陷阱来。
只见江诺颜缓缓踱步而来,手指着桌上的信件,轻声问道:“我见你方才不住地偷瞥此物,你可曾看懂了信中的内容?”
宋宇略感忐忑,一时语塞,急忙辩解:“我……我并未细看。”
江诺颜洞悉了宋宇的顾虑,随即语气和缓地解释:“不必担心,这并非什么可能导致杀头的机密。”
宋宇闻言,这才稍感安心。
旋即,他眉头紧锁,低声喃喃:“信中提到近期西南连发幼女失踪案,西南不是福王的领地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宇面带犹豫之色,江诺颜却早已洞察他言辞背后的深意,便直言不讳,低声回应道:“近期福王那边亦不安分,此次他以吊唁汪权为名而来,实则借机调集了几十万大军逼近。”
“若非朕……”江差点露馅,诺颜急改口道,“若非陛下严令禁止他率军入城,真不知道江佑那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诺颜语气愈发激愤,情绪激动之下,甚至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显然,所谓吊唁淮南王汪权,不过是福王的一个幌子,其真实目的是为了试探京都的防御虚实。
毕竟,此刻淮南王已逝,福王江佑尚未探明淮南王手下的兵马是否已归江诺颜掌控,于是趁机前来一探究竟。
倘若淮南王的军队悉数归入江诺颜的麾下,京都的城防自然固若金汤,江佑亦将明智地返回他的封地。
若京都守军不足,江佑大可借关心京都安危之名,以示忠诚,实则借机将这数十万大军悄悄调入京都,以备不时之需。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宇眉头紧锁,不禁问道:“娘娘之意是?”
“当前急务,唯有尽快寻得淮南王的虎符,一旦掌握虎符,便无需再惧福王之野心。”江诺颜轻声回应。
“此事不难,待来日陛下颁布圣旨,令检查司执行抄家之令,届时我将亲往淮南王府细细搜寻,或能有所发现。”宋宇轻声答道。
“然而,眼前尚有一事,其重要性更胜一筹。”
“哦?何事?”江诺颜微愣,满面疑惑地望向宋宇。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福王敢于公然集结重兵逼近京都,必然有所依仗。”
“虽然陛下已下令禁止他们靠近京都,仅能驻扎于五十里外的郊外,但如此庞大的军力虎视眈眈,对京都而言,始终是个隐患。”宋宇接着说道。
“当前最为关键的任务,便是查明福王的真正意图,以及城外究竟驻扎了多少兵马和粮草,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
江诺颜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目光痴痴地凝视着宋宇。
她未曾料到宋宇竟然能洞察至此,瞬间,江诺颜的面庞掠过一丝钦佩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毕竟,她身为女帝,向来只有她驾驭他人,哪能容许自己被他人驾驭!
淮南王毕竟身份尊贵,诸侯王逝后,岂能草率下葬。
为了保全汪权死后的尊严,淮南王府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江诺颜一时之间也未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抄家。
待到近日福王江佑的吊唁结束后,那时派宋宇前往执行抄家任务,无疑是最佳时机。
江诺颜微微沉思,随即点头,同意道:
“你的话不无道理,确实需要先弄清楚福王究竟带来了多少兵马,这才是上上之策。”江诺颜低声细语。
眼下的局势,对京都而言,最大的威胁显然是福王。
“届时,你不妨也顺便查探一番,福王封地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