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立刻升起了和燕长宁之前一样的疑问。
燕长宁瞬间笃信了忠王是遭了设计,她对这宫里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已然猜到了杨若秋会悄然出现的原因。
“偏殿的东西厢房之间的垂花门是连着的,你事先是故意等在西厢房,然后趁人不注意从那儿进了我爹所在的东厢房吧?”燕长宁看着杨若秋,淡淡道。
“不是!”从进殿起就一直呈失魂落魄状的杨若秋却陡然蜷缩成了一团,拼命摇头泣叫:“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见她哭得瑟瑟发抖,明明被忠王欺负了,受了极大的惊吓却又被瑶乐郡主指责心怀不轨,怜惜心乍起,不由替她分辩道:“许是杨姑娘不小心误闯了,恰好被王爷瞧见了,才会……”
“诸位怜惜杨姑娘的遭遇,可王爷就在此处,何不听听王爷的说法呢?”荣珏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们的偏颇。
这已经是荣珏今日第二次公然替忠王说话了,宁婉儿心被堵塞得厉害。
明康帝忍着怒气,问忠王:“你给朕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忠王迷茫地站着,醉酒的身体有些发热,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爹。”燕长宁皱眉。
忠王直着双眼,好像听见了女儿在叫自己,甩甩头,让自己略清醒了一些,可头发晕,还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乖、乖女啊……”
燕长宁见状,登时让人取了两盆凉水,泼在了忠王的脸上。
众人被她强硬的做法惊得目瞪口呆,试问除了瑶乐郡主,谁敢当众拿水泼亲爹?
明康帝霎时觉得心头一松。
好在凉水起了效果,过了片刻,忠王呆滞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扭头看燕长宁:“怎、怎么了?”
燕长宁简短且口齿清晰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忠王瞬间理智回笼,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本王是绝不可能碰她的!”
什么乱七八糟,好好的,他睡个觉,怎么就变成了强迫臣女的禽兽了!
想到对女儿夸下的千杯不醉的海口,忠王脸不自然地红了。
杨若秋原本在低啜,闻言猛地抬头,梨花带雨道:“王爷不想承认便罢了,都是臣女之罪,不该走错屋子……臣女日后还何脸面见人,倒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她立刻转身去撞柱子,想以死证明清白。
淑妃一惊,连忙让人将她拦住:“秋儿,你别冲动,皇上圣明,一定会主持公道。”
众人见杨姑娘如此贞绝,瞬间鄙夷忠王敢做不敢当。
忠王收到无数轻蔑谴责的目光,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后失德了,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你说你非要诬赖本王干什么?”
忠王头都大了,他与这位杨姑娘无冤无仇,为何偏偏要给他下套。
“你诬赖本王有什么好处呢?还毁了自己的闺誉,何苦来哉。”忠王一脸无语。
“爹,她这是想进咱们王府呢!”燕长宁淡淡说道。
忠王惊讶极了:“进咱们王府做什么?咱们王府又不缺仆婢。”
平王妃冷眼看忠王父女装腔作势:“忠王,您坏了杨姑娘的名节,难道不应该对杨姑娘负责么?岂能以低贱的仆婢辱人。”
她本意是想看忠王的笑话,为杨若秋打抱不平,顺带博取淑妃的感激,说不得就能让淑妃在明康帝替他们平王府美言,可她却忘了这殿内尽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哪个不是仆婢之身?她以低贱称之,不知不觉中已经糟了这些人的暗恨。
谁愿意生来低贱,可为生存所迫,不得已入宫为奴为婢,从此让躯壳卑如浮游,命运忐忑,然而却不代表他们内心一并丧失了尊严耻辱。
仆婢是人,便有情感,有憎恶,平王妃口无忌惮的践踏,已经牢牢地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十全暗自冷笑一声,站在明康帝身后的面上却愈发显得恭敬。
清云郡主敏感地察觉到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包括他们平王府丫鬟的异样情绪,忍不住拉了拉平王妃的袖子。
平王妃不明所以,只当她碍于忠王府的得宠,让自己不要与忠王过不去,便见好就收了。
但亦首次对女儿产生了怨气,若是她也如燕长宁那般会讨好明康帝,他们平王府何愁沾不了光。
哪里像现在这样,她只能乖巧安静地坐着,燕长宁却可以喧宾夺主地在宴殿里横言无忌,而明康帝不见一丝一毫不满。
“爹,平王妃她老人家是在暗示您纳杨姑娘为妾。”燕长宁淡淡一笑:“我想,杨姑娘本身也是这个打算。”
平王妃听她竟然称自己为老人家,气极却不能发作。
忠王更惊讶了,这位杨姑娘看着年轻美貌,又是淑妃的外甥女,何愁找不到名门佳婿?
他都一把年纪了,儿女成三,忠王府里没位置给外人的。
“乖女,你放心,爹绝不会纳妾!”忠王信誓旦旦地向燕长宁保证。
要是他的乖女想给足以做父亲的男人做妾,他一定打断她的腿!
杨若秋泪眼一滞,纤弱的身姿摇摇欲坠,似惨遭暴雨□□过的杏花,凄美、脆弱。
淑妃听不下去了,艳眉高竖道:“忠王,本宫素来敬重你,可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