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宁对淑妃说不上来喜欢,但也不讨厌,年轻绝色的女子看着总是令人赏心悦目,在宸贵妃得宠前,她在后宫也风光了一段时间,只是没等生出皇子,就被更年轻更貌美的宸贵妃取代了。
燕长宁对她现在跳出来拉拢忠王府很理解,权利么,永远都有种令人甘心赴死的吸引力,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免俗:“给淑妃回份礼,就说我记下了她的关心,等痊愈后再进宫拜谢。”
正好她想看望太子,有了这样合适的由头,就更顺理成章了。
淑妃是个急性子,要不是怕太刻意了,她在宫女献策的当天就想叫人去忠王府走一遭,饶是这样,只挨了两三天,就巴巴地遣人出了宫。
她没想到燕长宁这么好说话,借着她递过去的梯子就爬了过来,不禁十分得意自己的魅力:“还是瑶乐郡主有慧眼,这是看出本宫有统御后宫的能力呢!哼!本宫就说贤妃和德妃那两个贱人如何与本宫比!”
淑妃很解气,觉得有了忠王府站在自己这边,已经稳操胜券了。
在听说燕长宁透露出进宫拜见她的意思,淑妃连忙取了代表身份的牌子,让人送去了忠王府。
虽然忠王府的郡主世子们有能随时进宫的特许,可淑妃觉得这样做会更显诚心。
燕长宁倒也不负她的期待,在额头上的伤彻底看不出痕迹后,就准备起了进宫的事宜。
忠王对于女儿突然和淑妃打起了交道这件事有些摸不着头脑:“乖女,你不是最讨厌淑妃那种叽叽歪歪的娘们吗?”
燕长宁被噎了一下,垂眸思索了片刻,决定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思:“皇后娘娘没了,太子肯定很伤心,我这次进宫正好去看看他。至于淑妃,我讨不讨厌她现在都是后宫举重若轻的嫔妃,太子的身体不好,宫里的皇子公主众多,皇上对太子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要是哪天忘了,有人帮着提醒,对太子来说,是件好事。”
燕长宁在努力适应忠王府生活的同时,也希望忠王府的众人能逐渐适应她身上一些既定难改的东西。比如坚定不移地维护太子,为太子着想,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哪怕换了千百种身份,也永远不会消失。
好在忠王对从前一直关照自己的皇嫂是很敬重的,相比其他皇子,感情自然更偏向于太子,只是太子的身体实在太差了,经常病弱弱的,让人瞧着可怜。
忠王同情心泛滥起来,就忘了深究燕长宁话里的漏洞。比如以女儿简单直接的头脑,怎么学会运用起了这些弯弯绕绕的心眼?
为了太子委屈自己和讨厌的淑妃虚与委蛇,压根不是以前的燕长宁能做出来的。
好在一根筋的忠王只听出了女儿的善良,深觉与有荣焉:“爹去翻翻库房还有没有上好的灵芝什么的,你一并带去给太子吧!”
忠王想的开,反正不管将来谁做皇帝,也影响不了忠王府的地位。更何况太子是正统,又是他嫡亲的侄儿,就算亲近些也没人敢挑理,至于私底下的某些争斗,他们忠王府不参与就是了。
双胞胎世子听说姐姐要进宫,立刻囔着要跟着。
燕长宁想到进宫后有可能会受明康帝的召见,便答应了他们一同前去。
皇后去世是国丧,半年内不得着华服,燕长宁和双胞胎世子分别换了一身浅素的正服,坐在同样素净的马车里,向着皇宫驶去。
途径繁街时,在茶楼二楼临窗而立的书生远远看到了忠王府马车的标志,立刻扭头对坐在里面的宋垚道:“宋兄,忠王府的人出行,你要不要下去打声招呼?”
宋垚闻言起身走到了窗前,一看,果然是忠王府的马车。
他却没有立即下去,而是又走回了原位,对主座上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道:“荣世子,在下出去片刻,失陪。”
少年十八岁左右,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肤色晶莹如玉,浑身的气质一看便让人猜想到是哪家俊美多情的贵公子。
在宋垚说话时,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美玉,对他的去留并不以为意:“请便。”
宋垚笑笑,如果说郡主表妹是恣意娇纵,那么荣世子就是淡泊随性,好像天下没任何事能影响到他。
但对方却又不是那等狂傲之徒,反而十分地好相处,无论你是长是幼,是贫贱是富贵,只要合了他的眼缘,都能相交甚笃,怀才却不慕名利的风骨令他在一干名士与学子中极受推崇。
宋垚亦不免俗的喜欢与荣珏这样的人亲近,对于他的每次邀约都欣然而赴。
眼下是因为遇到了忠王府的马车,看规格不是忠王本人就是郡主世子乘坐在上面,宋垚自然要去打一声招呼。
等宋垚出了厢房,临窗的书生又将视线飘向越驶越近的马车上。
“咦?那是……瑶乐郡主?”书生突然惊讶道。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惊讶,厢房内的其他人纷纷也走到了窗前,眨眼就只剩荣珏一个人坐在那儿。
燕长宁还不知道楼上有一群人正站在窗前围观着自己。
半路偶遇表公子,车夫立即停了马车。
由于是在大街上,燕长宁本欲只隔着车帘问一声好便罢了,奈何双胞胎世子在车厢里听见了表哥的声音,顿时高兴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