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陆一顿，默认了褚琛的说法。
旭柳去了66g以后他们没在线下见过面，但同在一个圈子里，他偶尔能听到别的战队的消息。
66g在vpl中一直不强势，很多人都不理解旭柳离开一线战队的决定，但李拾陆多少能猜到一些。
待在tp，因为有李拾陆的存在，旭柳并不能成为一颗熠熠闪光的星，只能作为陪衬的路灯。
在星光没有那么闪亮的时候，人们会抱怨路灯无法照亮道路。
“队长。”褚琛叫他。
“嗯？”
“队长自己不是也受过非议吗？”
李拾陆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作为俱乐部精心包装的明星选手，流量大粉丝多，同样意味着抹黑他的人也很多。
但李拾陆自己实际上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否则他带着队伍拿了三届亚军，互联网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话是别人说的，人是自己做的。”他说道。
身边人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看得李拾陆稍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生硬转移话题道：“你知道旭柳为什么起名叫535吗？”
褚琛收回目光，接话接得很自然，“为什么？”
直播间里顿时飘过一阵弹幕，说535是旭柳前女友的九键缩写。
李拾陆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哪儿听来的谣言？”
半晌他笑够了，说道，“535是他高考的分数，据他自己说，他妈妈对这个成绩不满意，那个假期拿这数念叨了他一整个暑假。俱乐部有次跟他联系的时候他妈妈在旁边说他，接线人问他叫什么，只听清对面在说535，在他姓名那栏就填的这个。”
褚琛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真名叫旭柳的，”李拾陆像是起了兴致，继续说道。
“大涯的id本来是他名字那个涯，当时打字的时候打错成大牙了，搞得他后来很多新粉丝以为他长了兔牙。”
成功被队长拉偏话题的直播间滚动过一片惊叹。
——原来不是有大牙所以叫大牙吗？
——我说呢，每次看他吃播也没看见牙有什么问题啊。
李拾陆笑得整个人都在发颤，身边人有些无奈，企图把弹幕的风向掰回正轨，“bp已经要结束了。”
“嗯……”李拾陆看了看屏幕，“两边功课做得都还可以，不过落花这边阵容优势很大啊，oc不好赢。”
官方直播间里解说激情澎湃地发表着演说，褚琛对他叽里咕噜的韩语很茫然，“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李拾陆耸肩，“八成在夸自己的选手吧。”
“落花正常蓝开……oc来野区骚扰了。”
“花雨他们这套阵容平稳发育下去的话，能吃很高红利，对面势必不会放他们安稳开局。”
李拾陆说道，他看着屏幕，静了片刻，忽然问道：“叫ai是为什么？”
褚琛闻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人工智能不会出错，希望我有一天也能做到。”
tp的ai提高了整个队伍的下限。
李拾陆忽然想到前不久看过的营销号的文章，觉得那通篇废话的博文里，起码这一句是说对了。
孟百尧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他出神地想着，下意识把胳膊肘撑在褚琛椅子扶手上，看屏幕上花雨配合花夜夜，两分钟的时候收下了oc中单的人头。
他没说话，褚琛也无言。
好在观众看比赛看得认真，并不在意他们短暂的沉默。
褚琛没有告诉李拾陆的是，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希望自己像人工智能一样。
拥有完美的算法，无论什么人问他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他说出的话别人会信以为真，而那对他自己来说无关紧要。
这样他就能将真正的自己包裹起来，谁也发现不了，谁也伤害不了。
褚琛余光落在李拾陆侧脸，他的鼻梁高挺，映了屏幕的荧光。
那样，李拾陆就不会发现他的心思。
他就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享受这点来之不易的温暖。
对局打到十分钟，由第一波小节点开始，落花滚起雪球，和oc的经济差拉开了三千。
褚琛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说话，未免直播间发觉异常，他忽然开口：“花队长这局稳了。”
李拾陆点头附和，除非oc能一波团打崩落花，否则败局已定。
但经济差摆在这里，oc团战的难度只增不减。
“花大队长现在风光得很，当年其实差一点就来给小萧打替补了。”
听到这话褚琛有些惊异，“真的？”
“他们俱乐部重头放在大花那边，小花刚进vpl的成绩不怎么好看，要不是老板大气，亏本养着，早就解散了。”
李拾陆说道，并不刻意避讳什么。
“管理层当初很看好花雨，想买过来，不过最后落花没放人。”
“队伍里的核心，想买也难。”
“幸亏没放，不然花雨现在只能在替补席上待着，”李拾陆开玩笑道，“至于花夜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