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温言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水位下降不少,微微落出一些河床的曲水。
曲水发源于小樽,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因为九曲十八弯,所以名唤曲水,曲水干流穿村而过,将村子一分为二,顾家就在曲水以西,而温家,则在曲水以东。
温言坐在河边就能看见曲水东侧的温家,温家的条件并不比顾家好多少,但是他家条件不好并不像顾家是被病人拖坏的,温家条件不好纯粹是因为懒,温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田间、家里的活都靠温母一个人做,温母一介弱女子,能力有限,所以温家日子过得紧巴巴。
此时正好将近午时,家家基本开始做午饭,从曲水的这一边望去,炊烟袅袅,煞是好看。
这样的美景,温言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反正这些炊烟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自7岁之后,他基本没能在家吃过一顿热饭,家里的炊烟,看了又有什么用呢
提醒他,他们一家三口又在吃饭了吗
温言朝曲水丢了一颗石头,看在石头消失在曲水,留下一圈圈水纹。
他有时候看着曲水的时候会想,要不干脆跳下去算了,生活对他来说如此艰辛,这样挣扎活着有什么意义。
可是看着那个混蛋爹每次看他不爽又弄不死他的样子,他就想,为什么不死皮赖脸活着的,活着还能给那个混蛋添堵,给那个混蛋添堵就是活着的意义了。
有鱼在水面扑腾了一下,在水面留下一个小小的漩涡,温言朝那个小小漩涡扔了一块石头,虽然他知道肯定砸不到鱼,但是他就是想砸。
怎么一条鱼也比他自由呢?
他十五岁了。
种田、砍柴、打猎、做工,总有一样能够养活自己的,可是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他手上有个铜板,他那个混蛋爹一定能立刻给抢走,哪怕他到镇上去,那个混蛋的狐朋狗友都能立刻发现他,帮那个混蛋抢走他的钱。
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没有钱没有路引,即使没有饿死也会被当做流民抓起来吧。
他能这样挣扎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不疼娘不爱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他自认为比弟弟长得讨喜,也比他勤快,为什么那个混蛋就是不喜欢他,看见他就跟看见仇人一样,恨不得他立刻就死了眼不见为净。
还有他的母亲,一直就当他是透明的,干什么都无视他。
那个怯懦软弱的女人,对待两个儿子的态度天差地别,一个如珠似宝,一个弃若敝屣。
既然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想到家里的人,温言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又黑又亮的眼睛阴云密布,朝曲水扔了一块更大的石头,看它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才跳下石头,朝曲水那头走去。
顾家此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顾婆子已经知道顾凛卖翡翠卖了200两银子的事情,心情大好的她并没有数落顾凛乱花钱,反而将顾凛买的东西拿出来煮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当然,这个丰盛是相对顾家于从前,对于顾凛来说,这些饭菜,也就是一般般,算不得丰盛。
大骨熬的大骨萝卜汤,油渣炒盖菜,香叶排骨,还有加了精米的糙米饭。
顾婆子盛了一碗,撇去上面的浮油,端到屋里给顾冼,然后才将饭菜端到桌上,招呼顾凛和顾老头吃饭。
顾凛很识相先拿出猫陛下的猫碗,夹了一块大骨头和两块排骨,放在旁边,招呼猫陛下来吃,他本想将猫碗放在桌上,让猫直接在桌上吃的,不过考虑到顾老头和顾婆子的接受程度,想了想还是算了。
顾婆子看到顾凛夹的都是卖相很好的肉,神情一动,本想说点什么,忽然想起能吃上这顿饭还是托了那只猫的福,还是决定不说了,给顾老头盛了一碗饭,也坐在饭桌边。
乡下被没有什么女人上不得饭桌的规矩,这点让顾凛还是有点满意的,他可受不了一男人在饭桌吃饭,女人躲在厨房吃饭的事情。
顾凛看了一眼油渣盖菜,忍不住问道,“这个盖菜不会就是刚刚那个吧?”
“就是那个。”顾婆子夹了一筷子盖菜,”这个摘早了,太嫩。”
“那个已经让羊啃过了。。。”顾凛皱眉,提醒了顾婆子一句。
“啃过怎么了?”顾婆子一脸不以为然。
“脏。”
“洗洗就好了。”顾婆子又夹了一筷子,“那么讲究干啥?”
顾凛:
只要想着这菜是羊啃过的,顾凛就觉得怪怪的,动都不动一下。
顾婆子看他那样,瞪了他一眼,“惯的你,以前虫子咬过的,你不也吃得很欢,难道羊还能比虫子脏?”
顾凛:。。。。
太有道理了竟无法反驳怎么办?
一时无话。
吃过饭的顾凛带着猫回到了房间。
猫依旧很嫌弃这个房间,不过换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猫陛下决定勉为其难住一下,所以当顾凛转过头的时候就发现,床上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猫爬架、猫碗、逗猫棒、猫抓板。。林林总总铺满了顾凛的床。
“你竟然将这些东西带过来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