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跑到对间的厢房中，便直接倒地不起了。
还坐在房间里的几人，瞧见周管家的这个现状，纷纷捂住鼻子。
可为时已晚，几人纷纷趴在了桌子上。
院中的黑衣人散去，而对门中的厢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里面走出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一张脸上，满是被岁月璀璨的划痕，一双皱纹下的双眼，在边上灯笼的映衬下，极为犀利。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搀扶着她的另一只手，正在缓慢地牵引她向院中走着。
那小姑娘皮肤偏黑，一头乌黑的秀发编织成条条辫子，往身后扎成一个大的马尾。马尾上穿梭着两条青色的绸缎，上身一件绿色的马褂，下身一条深灰色的马面裙，腰间正绑着一条血色的鞭子，一双眼炯炯有神。
如果南浅浅还清醒着，便会一眼看出，眼前的人就是前几天在山洞里见到的小姑娘。
老婆婆拄着拐杖，漫步走到周管家前，举起手中的檀木雕花拐杖，朝着地上那坨肥肉就是敲打两三下。
完了还不忘咒骂两句：“没用的东西！”
青芯搀扶着老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之思：“祖奶奶，别为不重要的人，伤了身体。”
院内的货物，早已运回仓库之中。
本恢复清冷的院落，随着老婆婆的出现，周围显现出一帮丫鬟，全都笔直地站在厢房前的门口边，等待被调遣。
老婆婆收起拐杖，瞧向青芯的面容，没有半分慈爱的颜色：“你倒是会关心人。”
如若是换成平常的祖孙，只会认为这是夸赞之意。
可到了青芯这里，却只剩下无止尽的猜疑。
生在这个院落的所有人，如若性格真的率真，才是容易犯蠢的表象，一刻也活不下去。
青芯不语，低头任凭她责骂。
这股无名之火，终还是烧到自己身上。
老太太瞧对方这低眉顺首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举起身上的拐杖，便往她身上招呼。
别看老太太瞧着瘦弱，可抡起手中的拐杖打起人，可一点都不含糊。
青芯被打下重重一拐杖，闷哼出声，在对方投过来锐利的眼神时，识相地将闷哼声也给咽回肚子中，没有半句怨言。
生在商贾之家，如若展示不了自己的价值，便会被当成废物般打骂屈辱。
这样的打，青芯自小便挨着受着，不敢反抗出声半分。
谁若是敢反抗，下场只怕会更惨。
连续打十几下后，老太太才收回打出去的拐杖，像是累了般。
青芯还得上前搀扶着，任劳任怨。
“哼！不中用的东西，怎不跟你妹妹那般早死！活着也是浪费口粮，让你出去历练，还不到两年就又跑回来！”老太太喘着粗气，将拐杖跺在地上好几回。
“如若这次消息再有误，你便等着十八招刑法，挨个伺候着！”
老太太说着狠话，一双浑浊的老眼中却满是风平浪静。
“曾祖母说得是。”
两人来到对门的房间中，在里头对着趴桌子上的脸挨个对照。
来到乌依跟前，将她的脸抬起。
“确实有几分相似。”老太太拿着从怀中掏出的纸张，边看边对照。
“你这次做得很好，回去之后，我会如实跟其他人汇报，分你两个铺面作主理人。”
“是。”青芯手掌摩擦上腰间的血鞭，紧盯眼前人满头银霜色的后脑勺。
“芯儿。”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让青芯回过神来，摸着腰间血鞭的手放下，来到老太太的身旁，低眉恭顺。
“曾祖母。”
只一声呼唤，里边带着略微颤抖的意志。
“去，准备准备，今晚便带着信物上京去。”
青芯抿着唇，在对方没下第二道命令前，先一步离开。
“等等。”
她后脚刚踏出门槛，后面便又传来老太太的呼唤声。
青芯止住生风的脚步回头，手心中满是热汗，正不安地等着对方的下文。
难不成，她刚刚的心思被曾祖母察有所察觉？
老太太瞧着青芯这般模样，不禁皱起眉头：“怎么？这般不愿？”
青芯慌忙摇摇头。
老太太这才满意地抬起拐杖，指了指还趴在外头的周管家，道：“顺道叫人来给他唤醒，有新的任务还要指派他去做。”
青芯不安的心这才松下来，应一声后便来到周管家倒地的跟前，换来两个相对强壮的小厮，将人给抬下去唤醒。
说是叫醒，又谈何容易。
虽只是普通的迷魂香，可参杂了些许特制的东西，这要是放倒一头牛，也得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得来啊。
……
待到青芯离开后，老太太找了个位置坐下，还在认真观察着眼前乌依的模样。
“国师的谜名，没想到会在我这里寻得答案。”老婆婆伸手轻轻拍打两下乌依的脸庞，眼中掺杂着复杂的笑意。
像是找到了一件非常不错的货品般，正在反复估值。
青芯收拾完再转回头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已经全不见踪影，而曾祖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