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后,冬日正如少羽所说,仍旧没有过去。但久违的的好天气仍然让镇上的居民日子好过了许多。雪化了不少,已经不会漫过靴子。山林里也不再是千山鸟飞绝的模样,明朔也不需要远远的将鸟叫来,她只是坐在门槛上,便有不少冬天也活动的鸟唧唧喳喳的飞到她的身边。
这时候明朔便会伸手掐住几只,丢给暮朗笑嘻嘻道:“晚上烤麻雀吧,做得好吃一点!”
做得好吃一点,都快成了每次明朔点餐时必提要求。她倒也不说是要甜还是咸,是要鲜还是辣。也亏得暮朗耐心足,才能每次在她这么说后都“嗯”上一声,晚上的时候,还真的替她认真的进行各种调味的尝试。
被这么“饲养”着,明朔差点要将暮朗当做第二个少羽,对待暮朗的态度也越来越亲近,防备也越来越少。
暮朗似乎并不讨厌明朔亲近他,他虽然独居村外,除非交易必要,及其不愿与人打交道。但他却愿意忍受人型的明朔各种要求和随时随地的提起的话头。
明朔觉得暮朗脾气好,但少羽却不觉得。他从听了明朔讲诉两人相遇时,暮朗以眼神吓退村里孩子的情形,便觉得暮朗并非是个心慈向善之人。但他为什么会对明朔这么特别,少羽一时又想不出。若说是因为明朔长得好(少羽:她大概也只有这个优点),但暮朗行为模式已经证明了他并非喜好颜色之人。
唯一的解释——
少羽道:“大概,他把你当宠物?”
明朔:“……”拿凤凰当宠物养,他以为自己是邓布利多吗?
明朔转头就去问暮朗:“你在把我当宠物养吗?”
湖面的冰已经快要化开了,暮朗带上了自己的冰凿和竹篓,打算去凿开薄了不少的冰面,试试能不能捉到鱼。他听见了明朔这么问,思考了一瞬,回答道:“不是。”
暮朗答道:“我捡到了你,你就是我的,那我就应该照顾好你。”
明朔:“你这个逻辑……不太对吧?”
暮朗好脾气问:“哪里不对?”
明朔觉得暮朗的逻辑不对,但她看了看暮朗的表情,又觉得对方不像是开玩笑。大概是他的逻辑已经自成一体,牢不可破。明朔觉得她在这儿借助了这么久,暮朗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便认为自己也该稍微纠正一下他偏颇的看法。
于是明朔道:“捡到东西……也不算是自己的吧?”
暮朗问:“我每天出去替你猎吃的,拿回来是我的吗?”
明朔:“是啊。”
暮朗问:“那我捡回了你,有什么不同?都是活物。只是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明朔:“……”
明朔向来就不擅长与人争辩,说了两句发现说不通,只能陷入沉默,思索着怎样才能反驳暮朗的这奇怪的推论。
暮朗未曾在意,相反,他微微侧首问着明朔:“我去溪边捉点鱼,你想一起去吗?”
明朔一口答应:“好啊。”
暮朗说的湖,便是明朔先前砸下来的小溪。
如今溪面的冰层虽然隐隐可以看见冰下流水,但冰层仍旧能够厚的过人,按理说没那么容易凿开。但明朔想起上次也是这么厚的冰,她被暗算摔下来被暮朗捡到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凿开了冰,便想他应该有自己的办法。
于是明朔便蹲在溪边,看着暮朗一路摸过去,寻着冰层薄弱的地方,一锥子凿了下去!
他的手臂并不粗犷,但皮肤下全是精瘦的肌肉。明朔因为自身并不畏寒,所以也未曾在意,在如此的冬日,暮朗身着的衣物也不过仅有两件,即使在前些天大雪封山的日子里,他也不过披上了一件狐皮缝制的皮袄。这件皮袄一看就是他自己做的,皮毛杂色,裁剪粗糙。用粗线简单缝了缝,虽然保暖,但毫无美感。
此刻这件皮袄正搭在明朔的身上,明朔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既然暮朗希望她穿上出门,她便也穿上了。
暮朗砸开了一个冰洞,明朔好奇的走过去看,冻下的水并不能看见鱼的游动,她便将手伸了进去。暮朗见她一点也不觉得冷,相反还想着把脚放进去泡一泡,沉默了会儿,对明朔道:“要玩吗?”
明朔点了点头。
暮朗便将那块又砸的开了些,足够让明朔可以放进去两只脚,便又寻了一块地方接着试着凿开冰。
明朔担心弄湿衣服,便将暮朗给的狐裘垫在了冰上,而后坐在了上面,脱了鞋将脚泡了进去。寒冬腊月的湖水,对她而言与初春的溪流也没什么区别。
她玩了会儿,暮朗在附近找不着活鱼,便对明朔道:“我走远些找找,你在这儿别走远。”
明朔应了声。
明朔一个人待了一会儿,暮朗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周围的风声赫赫,带着冬日的凛冽。她并不讨厌冬天,但却不太喜欢冬日里太过安静的世界。
她想了想便从水里抬起了脚,也不嫌弃湿冷,甩了甩水珠便塞进了鞋里。亏得琅玉冰肌玉骨,她这么一甩,留下的水珠也不多。明朔穿好了鞋,起身捡起了狐裘,便打算去找暮朗。
她一回头,便看见了有名少年呆呆的立于岸上,他穿的很厚实,以至于明朔一开始还以为那是颗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