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山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自入冬起,雪已洋洋洒洒下了约有三月,山下受灾严重,不少百姓不是饿死便是冻死街头,若是这雪再不停,祈洲这一劫怕是逃不过去了。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是老天对祈昭亦降下的惩罚!罚他不敬尊上以下乱上!可是触犯纲常的是扶摇山,凭什么受灾的却是我们!!”
祈洲百姓不忿,撼百人之力敲响怨钟!怨钟一响,离祈洲约有九万里蓬莱阁终于从怨钟声中发现祈洲不妥,蓬莱阁少阁主一剑破祈洲云障,这才发现在祈昭亦用来欺瞒蓬莱阁的结界下,扶摇山早已变天,祈洲更是满目疮痍。
蓬莱阁少阁主云煜受命前往祈洲,斩祈昭亦,援救被他所困的前扶摇派长老琅玉。云煜少年意气,剑势更是锐不可当,他只费了一日便攻上了扶摇山正殿,一剑斩了祈昭亦。
可他偏偏找不到被祈昭亦囚禁的琅玉真人,祈昭亦死前诡异的微笑令云煜十分在意,他心忧对方安危,率人搜山,却整整四日一无所获,直到有扶摇山藏起的仆人因想伺机而逃而暴露身份被捉,云煜方才得知琅玉长老的位置。
祈昭亦在登位后,便将知情人杀了个干净,之后更是事事亲为,不许任何人接近。自此扶摇山上下只知门主于冰湖供养着一位女修,却不知这人便是失踪的琅玉长老。
冰湖立于扶摇山顶,常年被积雪覆盖,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低温,但对于修习了扶摇山心法,亦或是云煜这般的高手而言,冰湖的低温只有助于修行,而无害于身躯。
云煜做好了要与祈昭亦大战的准备,极为小心的踏上了冰湖,却未曾见到丝毫机关奇巧,只见满山奇景,以及冰湖上的玉屋。
云煜犹豫了一瞬,握紧了手中剑,方才踏进了这不似人间的玉殿之中。殿内空荡荡的,冷得没有一丝人气。云煜半点不敢放松,执剑每一步迈得都是小心翼翼,忽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咳嗽。
这声音让云煜想起了他少年时第一次偷喝的竹叶青,入口缠绵,酒清而醇,透着点低低的沙哑,就像藏在甜香里的洌。
云煜忍不住向声音传来处走去,那是间半掩着门的寝殿。云煜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先是一只比这玉砌雕栏还要莹白透彻的脚。这只脚赤足踏在冰冷汉白玉石上,一时间到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一处是活物,哪一处才是死物。
云煜知道此时他应持礼后退,这显然是女子闺房,联想到祈昭亦的罪责,这屋子里人是谁显然不言而喻。但云煜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不仅未能退出,反而向前一步,从莹白的脚背到透着薄粉的脚踝,一直见到了披着单薄的衣裳撑着窗沿,眉目冷淡的面容。
明明是极为冷淡的气质,却偏偏生了张极尽秾艳的脸。她的眉毛根根乌黑,细细弯弯不着半分修饰便倒尽了青山黛丽,更莫说眉下的晶莹如星的双眸,与在一片冰雪中嫣红微抿的唇。
云煜的视线自此便如同被定住了般,再也难以移开半寸。他极为艰难的将视线定在对方的衣领处,不敢偏移半寸,朗声道:“琅玉真人,在下蓬莱阁云煜,知晓您受困于祈贼,特来此——”
女子闻声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微微回首。她眉目清朗,虽被迫与世隔绝,却不含半点阴霾。云煜的到来显然令她十分惊讶,然而这点惊讶不过持续一秒,便被对方发自内心的笑意所替代。
原本抿紧的下唇柔柔的打开,而后弯起,床边的美人向着他微微笑着,那似是浮世倾城。
她问:“你来救我吗?”
云煜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去。
他喉结滚动,眼神渐渐变了味道,他眸色暗沉,举步走近,而后慢慢在女子面前单膝跪下,原本握着剑的手放开了他的剑,转而握上女子的脚踝。在这一刻,他竟然发自内心的能够理解祈昭亦的做法,也懂了祈昭亦最后看他的那抹眼神。这样的美人,这样的笑,一旦见了,恐怕再也难以从这殊色中逃离,只想将她置入雕栏玉砌的屋中,掩上重重帷幔,不被世人所窥。
指腹触碰到了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云煜半跪着,忽而抬起了头,对女子笑道:“从今天起,我来照顾你。”
云煜此时正沉浸于他得到了“琅玉”的极大兴奋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被他钳着脚踝的女子嘴角笑意微微一僵,整个人忽然间便全颓了下来。
他更是未曾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忽得举起床边妆奁,用力的砸向了他的脑袋,致使他当场昏厥!云煜几乎连闷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失去了意识,向侧旁倒去,撞上了衣架。而攻击了他的女修则踢开了他的手,皎若月华的面上烟眉紧蹙,非常粗鲁的将脚套进了一旁的丝履里,眉毛近乎要皱成一点。
她熟练的抽出妆奁最下层,一边将其中灵石全都倒进包裹里,另一边忍不住蹙眉骂道:“少羽你到底行不行,又搞错人。”
女子话毕,她胸前戴着的凤样玉佩里隐隐光滑流转,而后便传来了声音。天庭的少羽仙君颇为无奈的解释:“没有气引,我还能找到可能的目标,就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这位女修听完这句话,不仅没有接受反而越发生气,她责怪道:“是你说没有问题的啊,你早说需要气引,我肯定会向东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