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iper先生也跟着跪了下来。
温诗诗想要拉他起来:“你还病着,别……”
“应该的,”sniper先生道:“舅舅走的时候我没能尽孝,跪他是天经地义。”
舅舅的墓碑前被打扫的很干净,应该是有人之前来过。
应该是小舅吧。
他从国外回来,来看过大舅一次。
家人,是她心中永远的软肋,无论什么时候提起,都能让她的伪装瞬间丢盔弃甲。
“诗诗,起来吧,天气凉。”
温诗诗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把黄白色的菊花放在大舅的墓碑前:“大舅,你在那边如果缺了什么,记得托梦给我,不要怕麻烦我。”
照片上,年轻的大舅笑的十分灿烂。
两个人在大舅的墓碑前待了一整天,到天色微微暗的时候才终于启程回医院。
sniper先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偏头轻咳了两声,压抑地咳嗽声惊醒了温诗诗。
她皱了皱眉,十分担忧:“你的嗓子还好吗?”
“没事。”
“可是听起来很嘶哑,今天你不该跟我一起来的,郊外的空气冷,又吹了那么久的风……”
sniper先生对她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心。
温诗诗摇着头苦笑:“我们两个人的脾气都
倔,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生活在一起没吵架的。”
“人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体贴才是常态。倔是脾气,退让才是爱,我们两个都会为了对方而退让,所以才会格外合拍。”
温诗诗咂咂嘴:“今天你似乎经常想起过去。”
“难道你不是吗?”
这句话问的温诗诗微微愣住。
sniper先生轻笑,“因为过去太美好,所以才想要不断的重温,不断的享受那个时候的幸福,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在不够好的生活中走下去。”
温诗诗看他:“除了缅怀,你今天的人生感悟也特别多。”
sniper先生点点头:“可是是因为在墓园里待了一会儿,所以格外有感触。”
温诗诗问:“这三年……你过得应该也很辛苦吧?”
“还好,”sniper先生道:“我躺在床上两年多,最辛苦的其实是dyn,我一个废人,天天被人伺候着,能有什么辛苦?”
温诗诗被他口中的“废人”两个字刺的心微微痛:“你有何苦这样轻视自己?”
“我从来没有轻视过自己,相反,即便是五岁那年我被抛弃在大火中,差点丢了一条命,我也没有看不起自己。因为我知道,以我的能
力,我拿回傅家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并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住我。可是三年前那一次我是真的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也有我不可控的事情,我太过没用,我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好,我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温诗诗面色不变,直视着前方,说话也是淡淡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害怕火,可是你还是冲进了火场救我。”
“害怕跟守护并不冲突。”
“是吗?”
“是,”sniper先生回答的很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
叮铃铃——
电话响起。
sniper先生忍不住问了一句:“是陆骁吗?”
“不是,是医院。”
……
两个人匆匆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温诗诗担心sniper先生的身体再出问题,强行要求他先自己回到病房里接受护士的检查,然后自己急匆匆去了急诊室。
孙克俭浑身上下都被熏的黑黑的,一个护士正在给他的手臂做清创。
“诗诗……啊,我又忘了,是米兰达……”
温诗诗看到这个场景吓坏:“小舅,家里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孙克俭也摸不找头脑:“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
“家里
现在取暖用的是什么?”
“电暖气啊,一打开就热乎乎的。”
“没有用煤炉之类的吗?”
孙克俭连连摆手:“现在雾霾这么大,怎么敢哦?而且现在有取暖补贴可以领的,电暖气还干净,而且还暖和。”
既然没有用煤炉取暖,怎么会失火?
“舅舅,家里的电路有没有跳闸或者大火?”
孙克俭叹了口气:“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用多少电器啊?那个功率根本达不到跳闸的瓦数的。我觉得啊, 估计就是谁家的熊孩子在屋子周围放炮,现在天气干燥,不小心给点着了。”
很有可能。
孙家的老宅所处的地方是个很偏僻的城乡结合部,那里有很多小卖部都会违规卖给小孩子们各种各样的炮仗,之前还发生过好几次把人炸伤了的事件呢。
温诗诗走了过去,用湿纸巾帮他擦干净脸,手臂上已经被护士用酒精都清理干净了,小臂上烧伤了鸡蛋大小的一片,看起来红红的,但是看起来应该不算很严重。
“舅舅,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没了,都好好的,就这个地方本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