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啊,不是说了明天叫你起床么?”
“不是,不是,”她连连摇头,“我说的是,今晚,不给走。”
“……什么?”
什么叫今晚不给走?要留他在房里过夜?
散兵一直伪装着的从容不小心裂开了一条缝,这个蠢货,她,她在说什么啊?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奈奈绷着脸,翻身推开房间门,不由分说,把散兵给拉了进来,然后毫不迟疑地把门关上,锁好。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今晚要把他锁自己房间里了。
散兵绷不住,挣脱开她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训斥她,最后也只是生硬地吐出四个字:“不许这样。”
她嘿嘿一笑:“我偏要。”
散兵站在原地,险些石化——
刚刚亲的时候他差点把持不住,现在她再胡乱撩拨,他可就要把最后一点理智和节操一脚踹了。
对这方面的事情他不是很懂,但也不是一点也不懂,毕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是吧?
他是个人偶,又不是个木头,他也有七情六欲啊!那天在沙滩上她明明已经见识过了,现在还敢……?
散兵面色闷闷的,看着奈奈一溜小跑冲到床边,掀开被子,脱鞋。
“你先转过去,我换睡衣,你不许看。”
“哦……”
什么?!
换睡衣还不给看?
是他想多了吗?
烦……这蠢货到底要干什么?
“好啦!”奈奈换好睡衣钻进被窝里,拍拍枕边,“你,过来,坐这里。”
“哦,”散兵在她枕边坐下,不确定地发问,“然后干嘛?”
奈奈把他的手拽过去:“……拉着我。”
她缓缓打个哈欠,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把小手蜷缩进散兵的掌心里,以十指相扣的姿态握紧他。
“……”
听着帘外潺潺夜雨声,奈奈把脸挨近他的身体,安心闭上眼睛,一会儿,嘴里发出如同梦呓般的呢喃:“你走之后,我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散兵不出声,由她拉着,身子放松地倚在床头,安静听她说话。
“可现在你回来了,我反而更睡不着了……因为,我害怕第二天早上起来,你又走了。”
“……”
她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嘴角断断续续飘出细碎的话语:“你把手,让我拉一会儿,让我知道,你在我身边……我今晚,想睡个好觉。”
“嗯。”
散兵应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给她拉了拉被子,动作很轻,怕吵到她。
见她很快就沉沉睡去,看来刚刚的话没骗人,最近真没睡好。
她像只小猫一样打起呼噜,响声很微弱很微弱,不仔细听还听不清楚,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散兵时不时偷看她几眼,来来回回瞟了好几次,确认她熟睡了,干脆就目不转睛地端详起来。
还真像只黏人的小猫。
散兵恍然有片刻失神,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蹭了两下。嗯……把她当成自己养的一只小猫?
这样想想其实也不错,等把她献祭给邪神,就当自己养的猫死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伤心一阵子,再找只新的猫就好了。
散兵收回手,目光也由她脸上移开。
“……”
不行,不行啊。他刚刚在乱想什么?什么叫找只新的猫?
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亲太久,亲到脑子缺氧变傻了。还是一下遭了过量的撩拨,被她给逼疯了?
散兵越想越烦。
他把后脑枕在身后冷硬的床头上,瞳孔失焦地盯住前方的空气,安静了很久很久。终于勉强恢复了部分理智。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还是越界了…
这一场猎人与猎物的周旋游戏,他是不是要输了?
栖川奈奈,原本被他完全掌控在手掌心里,弱势到极点。然而也许是他自信过了头,现在对于这只「猎物」,他已逐步失控,甚至让她反客为主成了猎人。
今晚,不慎掉进陷阱里的,是他。
次日。
奈奈像之前一样乖乖去上课,下了课散兵陪她吃饭,本以为这样的安稳日子能久一点,可,还是被一件反常的事打破了平静。
那是因为珊瑚宫军士收到一条震惊全稻妻的消息。
在清籁岛附近,突然崛起了一支所向披靡的诡异军队,名曰「肃魇」。其首领不明,将士形如鬼魅,来去如风,势头极盛,宛如一场突然降临的天火,席卷了鸣神岛以南的海域,并持续往稻妻城的方向逼近。
由九条家统领的幕府军紧急出兵,经过几日的正面交锋,幕府军连连败退,九条裟罗一夜之间下令派出数倍的兵力与肃魇军死战。
结果却出人意料,双方打了两日,九条家突然接到天守阁的命令,要求他们立即撤兵,保存兵力,听候将军大人下一步指示。
九条裟罗无奈,只好带领全部幕府军退回九条阵屋待命。
正当珊瑚宫观望局势的时候,心海突然接到来报,称五郎大将与造访海祇岛的一支幕府军进行了短暂会面,九条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