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柔见陈十一又回来与她同住很是开心。
“十一,刚好这几日楚神医在,你吃药也吃了几个月了,现在可以施针了。”
陈十一微笑着点头答应。
“柔姐姐,你对我真好。”
温之柔挽起她的手臂。
“我们本就是家人,对你好是应该的。”
陈十一会意一笑。
“我会报答你的。”
“唉,不说这些了,我们去询问神医要准备哪些东西。”
因着陈十一的病,温之柔就在萍园的院子里给楚神医备了一间药庐。
他平日无事就在那里侍弄药草。
温之柔和陈十一前来找他,他刚好沾染满手的泥。
他双手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神色窘然道。
“你们且等会,我去洗一下手。”
陈十一看着楚神医搭着她的脉象,沉思了片刻。
“这两日多吃点补血的,三日后便可以施针了。”
陈十一从未感受过,一根细长的针,往身上一刺,然后她的全身就如被扎了千万根针一般,哪哪都疼。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她也忍受不住地闷哼一声。
仅这一针,陈十一的额头上就闹出细密的汗,温之柔看得很是心酸。
她在一旁,不断地擦拭陈十一额头上的汗水。
楚神医忍不住夸赞。
“裴夫人真是能忍。”
他手上的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儿,陈十一的身上都扎了九根针。
“停半柱香再取针。”
陈十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半炷香的,只感到身上的疼痛,又留着半分清醒不敢乱动,嘴中直问。
“时辰到了没?”
温之柔看着才燃起来的香,忙安慰道。
“快,快到了。”
陈十一不一会儿又问,不一会儿又问,问得温之柔直掉眼泪。
“快好了,马上就好了。”
到最后终于取了针,陈十一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湿透了,唇角泛白。
楚神医收起银针,丢下来一句。
“再扎两次针,以后就不要扎了,喝点药就可以了。”
温之柔惊恐万分。
“还要扎?”
楚神医点头。
“半途而废,她的苦就白吃了。”
夜晚,陈十一躺在床上时,听得外面隐约传来一阵笛声。
笛声轻盈,听起来令人身心舒畅。
不知道是谁,竟吹得这样好?
听得身上的疼都少了几分。
不一会儿,门敲响了三声,随后,裴珞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十一。”
“阿珞,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他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朝她酸涩一笑。
“我们不治了,不治了,孩子的事是缘分,有就有,没有也没关系,我不是和你说了吗?”
陈十一笑着说。
“没事,就半炷香的时辰,忍忍就过去了,而且楚神医一直等在这帮我医治,我很感激不尽,听得他说,如若不是我,他早就云游四海去了。”
裴珞疏甚是自责。
“都怪我。”
“没事,你啊,别总是自责,这又关你什么事。刚才你听到笛声了吗?吹得真好听,你知道是谁吹的吗?”
裴珞疏笑着摇头。
“不知道,许是楚神医。”
陈十一想到什么很是担心。
“阿珞,你这么出来没关系吧?”
“没关系。”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都这么晚了。”
“好,我去和温之衡谈点事情,你也早点睡。”
陈十一很是疑虑。
“温丞相也来了吗?”
“嗯,睡吧。”
裴珞疏帮她吹了灯,关上门,陈十一在黑暗中沉思。
温之衡平日这个时辰都在凌云阁就寝了。
想必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谈吧。
裴珞疏找到温之衡时,他正在池子边上煮了清茶。
“这么晚喝茶,不怕睡不着吗?”
温之衡抬了一眼。
“来了?”
“嗯。”
“说说看,你之后打算如何做?”
“我现在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把五皇子弄下来。”
温之衡给裴珞疏倒了一杯茶。
“准备什么?你父亲的旧部现在肯听命于你?”
“一部分而已,还有一些世家的旧部我没有去联系。”
“为何?”
“他们根基庞大,但消耗也极大,先皇大力推行科举,让他们现在有很大一部分的家族子弟都不能在朝为官,内里空虚得厉害,如若我出现,指不定在我身上嗜血啖肉,我之前就不想受他们牵制,何况现在。”
温之衡点头。
“不受他们胁迫是对的,他们这帮蛀虫没什么用,早晚收拾这般祸害,也是大邺子民的福气。”
裴珞疏喝了一口茶。
“多谢温丞相相助。”
温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