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听到此处,一桌子人是瞬间都把目光投到了李星云身上。
个个满脸疑惑,以为他背着自己等人干了什么大事。
“嘘~”
李星云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又往邻桌一指,示意众人接着听下去。
只见那五大三粗的壮汉又发言了:“哼!朱友贞无道昏君,死在殿下手里算便宜了他。依我看来,这梁国是第一个,那契丹就是第二个,他们也蹦跶不了许久!”
“正是!此前江湖还有传言。说殿下杀戮过甚,冷面无情,是什么刽子手。可现在看来,纯属污蔑,刽子手会救我岐国于危难之中么?刽子手能让我大歧将士倾心而附?”
许是被一句话挑起了兴致。
旁边又有几桌人放下碗筷,整个饭馆都群情激昂起来。
“那些死在殿下手里的都是什么人?个个是沾满鲜血的杀手,他们死简直罪有应得。殿下不杀他们,难道还学那李星云,引颈就戮么?”
听到这,李星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容纳自己的地缝,才收回目光。
不过却把整张脸埋进了饭碗里,生怕被人认出。
潞州一战,他为救张子凡,把自己搭了进去。
本想着朱友贞得到龙泉宝藏会心满意足,没成想临走又给了潞州一炮,导致血流成河。
现在想想还真是蠢,什么都没打听,像只无头苍蝇就去了。
若换成李昌平的话……
估计潞州城头上,摆的应该就是朱友贞他妈那具干尸了吧?
拿捏别人弱点,他是很会的。
唉~
长叹一口气,李星云继续闷头造饭,却把耳朵直愣愣竖起。
此时,又有几人站了起来。
都是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赶了很远的路,临时在此地歇脚。
“吾等倒是知道歧国有战事,听诸位方才之意,好像是一位殿下解决了此事。梁国势大,王彦章勇猛,又有火炮这等神器。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
最开始说话的大汉将胸脯一挺,颇为自豪道:“当日梁军攻城,我就在城内,对此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朱友贞他二哥被城头阵斩,殿下就提此头颅迫退梁军。又在当晚,马踏联营,取回了朱友贞首级。”
随即又满眼向往之色。
“那夜,殿下一马当先,将后背交于我歧军将士,而我歧军将士也不曾让他失望。声势直冲云霄,便是城内亦能听到那猎猎嘶吼。”
“歧军是他依靠,歧民又是歧军依靠!”
“只可恨未能追随殿下,一睹那血袍风采。”
说话间,竟是满脸遗憾。甚至狠狠的一捶桌面,表示自己的不甘。
而他话音刚落,旁边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这有什么?殿下曾言,要与吾等共赏太平。如今正是参军报效的大好机会,这苍茫乱世,皆等着吾辈踏平。那昭昭盛唐,尚需要吾等光复。岂可留恋于陈年旧事?”
“没错!这天下苍生,岂可由殿下一人背负?哪怕分得只砖片瓦,也算不枉此生!”
“殿下救我歧民于危难,使凤翔不赴潞州后尘。有他在,我妻儿老小可安心生活,这条命,算我欠他的。”
“诸位,江湖路远,虽可快意恩仇,我却是走不下去了。若将来真有马革裹尸那一天,还请诸位备一凉席,就地掩埋即可。”
“哼!你敢踏上战场,我便不能么?这把刀追随我一十六年。其上冤魂,亦不缺无辜之辈。但从今以后,它只为殿下而战!”
“莫吵莫吵!大伙同去,同去!”
……
就在李星云面前,一整个饭馆的人吵吵嚷嚷,瞬间走了个七零八落。
只剩下几位老者和儒生。
见此,他有些落寞的从饭碗里把头抬起。
虽然那群人嗓门高,但心中却一点没觉得他们吵闹。
反而脸色发烫,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乱世当中,连一个平头百姓,都知道去为那一抹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奉献一切。
可自己呢?
闲云野鹤,左拥右抱……
这些理想,在那群提刀而走的江湖人士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或许各方面都不如自己,但当他们迈步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便足以将这家酒楼衬托的熠熠生辉。
思及此处,李星云失落的低下头。
而另一边的张子凡满心愁绪,只是自顾自喝着闷酒,根本没有听酒楼里的人说了什么。
俩人谁也不说话,但一旁的倾国倾城没有这个烦恼。
她们不在乎歧国生死,只关心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耶律家的人。
看了看旁边有个扒拉着饭碗的老头,倾国一巴掌拍到他桌子上。
“嘿!老头,咱姐们问你,最近漠北发生啥事了么?凤翔怎么到处都有契丹人?”
被剧烈震动吓了一大跳,老头缓慢抬头,却是不住的往后挪了挪屁股,仿佛生怕她一口将自己吞了。
正在这时,方才还跟那江湖大汉一起吃饭的儒生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