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以命换命么?”
听着脚下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李昌平低头看了看剑尖上不停淌落的黑色血液,却没半分着急。
刚才看似他输了,但实则朱友文受创更重。
自己这柄剑可是活生生插进了他心口,只差一点,就能挑断他的心脉。
朱友文故意受这一剑,是想跟自己同归于尽。
用手揉了揉胸口,李昌平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刺朱友文的时候,他也生生受了一拳。
幸好有陨生蛊护体。否则,这一拳也够让他重伤难治的。
“朱友文,请再接孤一剑!”
几乎没给半点喘息的时间,李昌平再次持剑而起。
这一次,不同于方才的迅捷惊艳,但却是变得诡异难测。
一个剑花挽出了数十上百道残影,而每一道残影,都各走各的剑路。
随后,这上百道剑光瞬间汇聚成一条血河。又好似化作了一团剑雾,朝着朱友文席卷而来。
“受我大天之上一掌,你居然没事?”
朱友文惊叫一声,是目眦欲裂的看向朝自己扑来的剑河,一股不甘如泉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不明白,自己拿命换来的出手时机,为何成效如此微乎其微?
莫非是强撑着?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打消。
不对,那凌冽寒光做不得假,自己迎上会死。
撤?也撤不走,剑河已经包裹了自己周身所有逃命的位置。
“李昌平,我跟你拼了!”
战无可战,退无可退之下,朱友文状若疯魔。
竟是神志有些不清醒的举着两只拳头冲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擦肩而过……
那些带着血光的恐怖剑影,在碰上朱友文身体之后,真好比残影一般,瞬间消失。
“傻瓜,从始至终,孤只挥了一剑,也只有这一剑,是真的!”
李昌平默默拽起朱友文的衣袖擦拭剑身。话语很平淡,似是在安慰,又好像在嘲讽。
但朱友文已经来不及做再多反应了。
依旧是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僵在原地,任由李昌平拿自己衣袖擦拭剑身。
一直过了许久……
就在梁军和岐军的众目睽睽之下,手捂咽喉,缓缓的跪倒在地。
那指间喷出的滚滚鲜血,当即染红了盔甲。
同时,眼中的生机,也是逐渐黯淡下来。
“咚咚咚咚口!”
“鬼王加油,加!”
战场上的擂鼓声和呐喊声戛然而止。
一众梁军脸上,看向朱友文的狂热还未消散,投向李昌平的不屑还没褪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人们才面面相觑。有些更是不停揉着眼睛,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会是真的。
单杀天下第一猛的朱友文,就这么死了?
被一个从没出过头的小辈单杀?
而且是两招之内?
要不要这么魔幻?要不要开这么大玩笑?
鬼王自喻的天下无敌呢?梁军素来的所向披靡呢?
连朱友文都不是那少年对手,何况是王彦章?何况是自己?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时,李昌平却是反手,用剑尖勾住了朱友文的头发,而后高高举过头顶。
“孤,乃大唐太宗皇帝嫡脉子嗣,李昌平!朱友文父子倒行逆施,谋权篡位,今已伏法,便做尔等前车之鉴!”
“若有不服,可上前来,与孤一战!”
————
凤翔城下。
当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举起的一瞬间,战场形势发生了剧烈变化。
朱友文不是一般人,是皇帝朱友贞的亲哥哥,是一打好几个,还能单杀天下第一猛的存在。
若是死犄角旮旯里也就罢了,但……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场。
皇帝的亲哥哥死在阵前,皇帝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拿多少人泄愤?
这一刻,看着城头上那昂首挺立的身影,梁军整个阵营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胸腔中的热血瞬间冷静下来。
相反,被那双赤金双眸扫过之后,是一股寒意从尾巴根直直窜上脑瓜皮。
有些不堪的,更是吓到半跪在地上。
嘴唇打着哆嗦不知道嘚卟些什么。但如果仔细分辨嘴型,依稀能看出是“万岁”两个字。
而与之比起来,歧国军队是另一种状态。
他们脸上的错愕同样没摘去,直到现在,也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赢了?真的赢了?
那城头上站着的,是大唐皇室子孙?
那救凤翔于水火。于万众瞩目中,力斩朱友文的,就是李氏嫡脉?
大唐没有忘记我们!
大唐没有忘记凤翔!
歧人的眼神瞬间变的狂热起来。
只觉心头有一股股如炭火般滚烫的热血翻涌上来。
再次望向眼前的梁军,此刻却是连拿兵器的手都在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是狂喜。
从幼年听着盛唐的故事长大。
时至今日,歧晋两地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