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对方使绊子那也是做得相当隐蔽。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对这样□□裸、有恃无恐的恶意和打压。 冉文清也被好好的上了一课,叹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经商也有很多门道,并不比做官轻松啊!” 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基于利益来搞你。 刘子岳点头:“是啊,是我小瞧了他们。” 封建社会下的商品经济并不是完全的市场经济,更何况就是市场经济中也有许多阴暗面,并不是如教科书写的那样公正透明简单。 “现在只怕是咱们找到了船也出不了海。”冉文清摇头道,“咱们得另外想办法,实在不行,只能属下出面找广州知府了。” 提举殷洪昌跟李老板他们是一伙儿。 在发放公凭或是验货时,随便使用一些手段,拖延个几日,又或是找他们货物船员的茬儿等,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刘子岳也知道这种情况。 只是找广州知府是下下策,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不受宠又没有任何实权的亲王,这些人对他很多面上恭敬,心底指不定怎么想的,明面上不敢给他使绊子,暗地里却未必。 就像当初的封州知府章晶明一样,嘴上热情周到,暗地里都敢勾结土匪抢劫他。若换了他其他几个哥哥,章晶明有这狗胆吗? 刘子岳深吸一口气:“不用,我的面子没那么好使还惹人笑话。这做买卖背后也得有些人脉和靠山,咱们也找一个就是,咱们不做仗势欺人的事,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我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给于子林,请他帮个忙。” 于子林是地方有实权的官员,而且他还有一个声名赫赫被皇帝复用的老师,也算是朝中有人。他出面,广州的地方官员也要稍微忌惮几分,再有人打他们的主意都要掂量掂量。 当然,以后刘记商行也会打上陈怀义这一派的标签。但商行远在广州,能借陈怀义和于子林的光,实际上却不会受多少影响,对他们而言利远远大于弊。 “于大人仗义执言,又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他出面确实再合适不过。”冉文清也点头。 当天刘子岳就写了一封,简要地说明了他们在广州遇到的情况,请于子林居中帮个忙。 从广州到连州,再回来,就是一路不停歇,也得好几日功夫。 在等待期间,刘子岳还干了一件大事,他让黄从严去广州知府衙门将罗氏造船厂给告了。 靠山要请,但同时也要让人知道,他们刘记商行不是那么好惹的。 既然罗氏造船厂背信弃义,不按期交付船,那就要承受违约的后果。 *** 罗英才当天就得到了消息,眉头紧拧了起来,叫来田管事没好气地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刘记商行的人谈得好好的吗?他们怎么一声不吭地跑去衙门把咱们告了?” 田管事也很懵逼,当天黄从严还挺好说话的啊:“小人,小人也不知,那黄从严从未提起过。” 罗英才揉了揉眉心,头有些痛。 见状,田管事佝偻着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讨好地说:“少东家,这事就算是咱们不占理,但咱们也有正当的理由,也答应了赔他们损失的钱,就是官府宣判也顶多就是赔他们银子的事。” 本来他们少东家就准备赔两百两银子,刘记商行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罗英才想想也有道理,皱眉道:“他们要告就让他们告吧,回头官府招去问话,你如实交代,该赔多少银子咱们赔就是。” 反正也不是他们出钱,李老板早承诺了,这些钱都由李老板他们出。 田管事应下。 主仆俩都没太把这当回事,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们错了。 因为第二天,大街小巷传出了不少关于罗氏造船厂的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罗氏造船厂的木板以次充好,拿废弃的去造新船,被买家知道了,双方正要对簿公堂呢!” “不是,不是,是罗氏造船厂的船有问题,付了钱也没法按期交货,正在扯皮!” “你知道什么?我大姨家三表哥的妹夫的表弟就在罗氏造船厂当匠人,听说船好好的,临到要交付了,又突然叫他们这些工匠把船给拆了!” “胡说八道,都要交货了却又拆船,图什么啊?罗氏造船厂的人傻了不成?” “哎呀,你们都说错了,我有个朋友的亲戚在衙门当差,就是罗氏造船厂的船有问题,买家很生气,将罗氏造船厂告到了知府衙门。” “你们还记得八年前的汀门沉船事件吗?那艘船好像就是罗氏造船厂造的,听说才买了两年就出了这种事,那个商人连同船上三十二人都死在了海上,造孽啊!” “你不说我们都忘了,那么新的船莫名其妙就沉了,该不会是罗氏造船厂的人偷换了废弃的木板,以次充好吧?” …… 流言愈演愈烈,最后演变成了罗氏造船厂的船只质量不行,甚至还有人去细数罗氏造船厂这些年造出来的船只哪些在海上遇了难。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竟让他们找出了二十多艘。 这下全广州城的人都震惊了,纷纷质疑罗氏造船厂的船有问题。 罗氏造船厂四代人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岌岌可危。但其实海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好几十年出这点事故并不稀奇,其他造船厂制造的船只遇到强台风、暗礁等意外情况也照样要完。 流言甚嚣尘上,罗英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让田管事去查这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又郑重地澄清,他们罗氏造船厂的工艺和材料绝对没问题。 可口说无凭,根本没人相信他,他的出现反而将流言推向了高峰。 这事还惊动了罗家退隐不问事的老太爷。 老太爷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