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川坐在床边,借着床头灯,静静的看着宋清音的睡颜。
只是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就连睡梦中她都是轻蹙着眉心。
洛如川忍不住伸手,在她眉间拂过,抹平那抹褶皱,他总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
这一夜,他就坐在宋清音的床边看了她很久,脑海中思绪杂乱,万般念头在心中闪过,又归于沉寂。
直到天光微亮,他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离开前,手指在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好似无意又像是暗示。
……
……
连绵不绝的雨幕悄然退场后,冬日的曙光如同一位温柔的画家,轻轻地用金色的笔触勾勒出了清晨的轮廓。阳光,穿透了厚重的窗帘缝隙,悄无声息地闯入了静谧的房间,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宋清音从深渊般的梦境中挣脱出来,后背有些许的冷汗,心跳如鼓,只觉得慌的厉害,却记不清梦中的恐怖景象。
胸口依旧残留着梦魇的余悸,仿佛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心头徘徊不去。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带来丝丝暖意,身上的那股寒意也渐渐被窗外被驱散了。
冬日的阳光并不炽烈,它的温暖如同细水长流,缓缓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它不像夏日的热浪那样迫人,而是像一位老友,带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陪伴在身旁。
宋清音抬起手挡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光明,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这份温柔的侵袭,才缓缓放下手臂,任由阳光洒满全身。
窗外,经过暴雨洗礼的世界显得格外清新。草尖上的水珠,像是大自然的眼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宋清音移步到窗边,打开窗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是雨后特有的清新的气味。
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带上久违的笑意。
视线落在庭院中,没有一个人影,她这时才发觉,这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以往,她起床后,总能第一个见到洛如川,今天早已过了往日他来的时间,却仍旧不见踪影。
看来,他已经前去岭北了。
她虽然被关在屋子里,却并非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洛公馆这近半个月来人来人往,从洛如川口中她也知道几分。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宋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您起了吗?”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女佣的声音。
“起了,进来吧。”
宋清音扬声应道。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身着统一女仆装的年轻女子端着餐盘进来,一路上微微垂着头,没有丝毫东张西望。
洛如川御下极眼,连带着洛公馆的下人都经过统一的训练,做事一板一眼的。
女佣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她也顺势在桌前坐好。
一张纸条顺着两人交错间落入宋清音的掌心。
做完这一切,女佣就悄无声息地退去。
「今晚十点」
等到女佣出去,宋清音展览字条,看清上面的字,唇角微勾。
在洛如川允许她跟梅姨联系后,就在和梅姨一起暗中计划了。
本来她其实很头疼,靠她和梅姨要想要避开洛公馆的人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梅姨当年的主家竟然是顾家,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顾砚洲帮忙,没想到对方同意了。
这下子,离开洛公馆便更有了几分把握。
不过她猜测,梅姨和顾家的关系恐怕不一般,不然以顾砚洲和洛如川的关系,他的举动已经是触碰到洛如川的逆鳞了。
但现在情况不允许,不然她定然会找梅姨问清楚的,别是梅姨跟顾家做了什么交易才好。
想到这,宋清音的眼神暗了暗,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按捺住心中的想法,宋清音尽量将自己表现的与常日无异,安静的等着夜晚的降临。
*
“有没有什么办法将银链弄断。”宋清音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焦躁,看着借口来洛公馆处理军务的顾砚洲道,“不行直接锯断。”
“那样声音就太大了,我可没把握带着你躲开他的亲卫。就算他现在不在,就不代表他没在公馆留人,更何况你还在这。”
“他留下的人数量不多,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精锐。”
顾砚洲皱着眉,蹲在她的脚边仔细的打量着她脚踝上的锁孔,圆形细长的的锁孔并不常见,况且这个锁看着相当精巧。
大意了,没想到一把锁这么难搞。
顾砚洲说的,宋清音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如今能有机会出去,已让她有些失了往日的冷静。
她想着她打不开,那么早知道的顾砚洲应该是能打开的,没想到他也没办法。
实在不行,她就硬闯。反正洛如川不会杀她。
说她恃宠而骄也好,仗势欺人也好,总之她一定要出去。
她隐隐觉得她跟洛如川的关系正处在僵持状态,若是不改变现状,怕是难进一步了。
宋清音低头沉思之际,顾砚洲起身正在四周环视,他了解洛如川,若是他真的不打算放宋清音离开,又怎么会对他说那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