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和洛如川早已站起来,静静地立于一旁。
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地推动着一张移动病床朝着病房的方向而去。病床周围人头攒动,但透过拥挤人群间狭窄的缝隙,宋清音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个静静躺在病床上之人的面容。
刹那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似乎想要更近距离地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而,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又来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不过好在有过一次经验的她,不至于失态。
头像被重锤敲打过似的一阵阵抽痛,原身记忆深处的那片灰色如潮水般渐渐褪去……
洛如川收回视线,看到宋清音苍白的面孔,有些担忧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清音眉头紧蹙,轻点了一下头,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太阳穴上,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借此缓解那阵阵疼意。
“头疼。”她的声音有些弱,显得有气无力。
洛如川拧眉,有些担忧,语气也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我去叫医生帮你看看……”
他刚想让人去将医生叫来,就被宋清音轻轻按住手,拦下来。
“我就是医生,没什么事儿,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宋清音笑笑,“陪我坐会儿,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洛如川凝视着她,眸光深深,试图从她平静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片刻后,似乎是确信宋清音并无大碍,才微微点头,应声道:“好。”
随后,他将她来到医院走廊一侧的座椅上,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臂,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肩膀借你靠一下。”
宋清音依言靠在洛如川肩上,看似在闭目养神休息,实则是在梳理原身的记忆。
两次的冲击,让原身残留的情绪激荡,而这也给了她一窥全貌的机会。
……
……
漆黑而又狭小的房间内,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唯一能透进一丝光亮的地方便是头顶上方那扇小小的天窗,犹如夜幕中被遗忘的星子,顽强地透出一道狭窄缝隙,任由一缕清冷且微弱的月光从中倾泻而下。这缕月华仿若一条银色细线,穿越重重黑暗,悄然洒落在沉寂的地面,勾勒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地面上,一位形容憔悴的女人静静躺着,瘦弱的身体几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着嶙峋的骨架。她肌肤的颜色如同被岁月风干的落叶,枯黄又干燥,丝毫不见青春的痕迹,反倒透出八十岁老妪般的沧桑。一束束沾满尘埃与污垢的长发凌乱地覆盖住她的脸庞,宛如一张破败的蛛网,遮掩住她的真实面貌。
她静默无声,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一具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尸体,唯有微弱起伏的胸膛暗示着她尚存的生命迹象。
"哗啦哗啦——"
伴随着阵阵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那扇紧闭许久的厚重铁门缓缓开启。门后倾泻而入的明亮光线争先恐后的涌入,瞬间将这片昏暗狭小的空间一分为二,泾渭分明。
紧接着,一群吵嚷喧闹、不知在嘟囔些什么的人簇拥着挤进屋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他的双眼混浊无神,却毫不掩饰地肆意在眼前女子身上游走打量,目光中不时闪过一丝淫秽之色。
听到响动,原本静静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女子仿佛受到极大惊吓,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拼命蜷缩着身躯,试图藏匿于更为幽深阴暗的角落之中。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很快便有几名彪形大汉走上前来,其中一人粗暴地抓住女子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其提起,然后重重地按压在地;另一人则手持一支闪烁着凛冽寒光的注射器,逐步向她逼近。眨眼间,一股冰凉彻骨的液体顺着纤细的血管流入体内。女子本能地想要反抗挣扎,但每动弹一下,都会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女人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像濒临死亡的幼兽的嘶吼。四周的人不为所动,不时的叽里咕噜的说几句,然后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一针又一针的透明液体缓缓流入她体内,如毒蛇般侵蚀着她每一寸肌肤和骨骼。女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紧接着便开始歇斯底里地捶打自己的脑袋,仿佛要将那无尽的痛苦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这只是徒劳无功,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愈发强烈,她的脖颈上青筋凸起,如同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蚯蚓。伴随着一阵沙哑低沉的吼声,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但这依然无法减轻丝毫痛苦,女人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狠狠地朝坚硬的地面撞去。"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可还没等她再次抬起头来,就已经有人迅速冲上前去,牢牢抓住了她的双臂,并毫不留情地将其按压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此刻,女人的脸颊与粗糙的地面紧密相贴,任凭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绝望与哀伤;口中不时传出凄惨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