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坐在最后面,低调而又能掌控一切的感觉。
而她自以为的低调,有时却不尽如人意。
因为在这种场合,时常会面临陌生男人的搭讪,一方面因为她本人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是她背后家世所带来的魅力加成。
所以应付的多了,也相对造就了她如今拒人于千里的孤冷气场,通常能在三两句话之内,就噎得来人面色通红,灰头土脸地离开。
因而看着不远处,从隔壁酒水区端着两杯香槟酒,正朝着这边阔步走来的男人时,她的心底已经隐隐有了判断。
“单饶。”走近了,在她眼前站定,单饶将手中的一杯酒递出去,礼貌而绅士地些微颔首。
宋苒沉默了一阵,盯着他那一身裁剪得体的高定西装,“礼仪很周全,西方待过?”
单饶些微诧异,随即勾唇一笑,点头应着:“八年。”
比起那些或会慌张到语无伦次,或又过于急切想要表现自己的男人来说,眼前这个始终一脸坦然的男人终归让宋苒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她将那香槟接过来,拿在手里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今天穿得,很漂亮。”男人些微举着杯子,讨好的有些生硬。
而女人简单而倨傲的一句“我知道”,更是噎得他哑然失笑。
半分钟后,宋苒起身,将那一口未动的杯子又递还到男人手里,礼貌而抱歉地示意着:“这位先生,你的来意我大概明白,提醒你一句,有效判断和及时止损也是作为商人的基本业务能力。”
这
一次,宋苒没有将拒绝的话说得太生硬,却也足以在男人揣摩透彻之后感到懊恼。不过,在这个已经半西方化的男人将她的话彻底吃透之前,她已经顺着目光注视到的那一抹人影,迈开了脚下的步伐。
良久,单饶盯着眼前已经空下来的坐席,怔愣着勾唇失笑。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女人身上清淡而独特的香水味道,他忽而又垂眸盯着手里那只香槟酒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体验攀升上心尖。
正徜徉在这样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境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沉闷的声音,喊了一句:“少爷。”
他缓过神来,有些不满地盯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将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仰头灌了下去,才问:“怎么了?”
男人嘻嘻笑了两声,表情有些猥琐。
单饶狐疑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逐渐从抵触变成嫌恶,抬脚便要躲开。
“少爷,你别走啊……”男人追上来,脚步匆匆,“少爷,你知不知道,京都宋家老爷也是这慈善晚会的名誉代表,他跟我们老爷是什么交情?”
听到这里,单饶匆匆往前的脚步倏而一顿,转过头来,“什么交情?”
男人眨眼想了想,对刚刚电话里的谈话内容已经记得不真切,却十分清晰地记得,自家老爷子那既兴奋又担忧的语气。
顿了顿,他只挤出一句话,“不知道,反正是有交情,这事儿就包在老爷身上了。”
“包?”单饶幽深的眸子亮了亮,单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有些愤慨,“
你又打电话通风报信了?”
男人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挣脱开了,也不太敢抬眼看自家少爷脸上的表情,就讷讷反驳着:“反正这是好事么,不是?”
对他来说终于洗清了自己和少爷之间的那点嫌疑,自然是好事。
见单饶沉眸不再说话,似乎是在细心思索什么,他也缓缓松了一口气,突然就盯上了那杯香槟酒,笑着伸手抢过来,“少爷给我准备的吗,谢谢啊!”
不等来人伸手阻止,他已经仰头咕咚喝了个干净。
如此冲动而又不计后果的行动所带来的结局,就只能是十分委屈地被面前这个冷漠的大少爷宣布扣除一个月的奖金。
短暂失语之后盯着手里空掉的酒杯,暗忖着可惜刚刚喝的太急,也没尝到这杯价值不菲的,宋小姐亲自捧过的酒是什么味儿。
他委屈巴巴将那杯子递出去,“少爷,这能抵钱吗?”
——
拍卖会场的隔壁是自由活动的酒水宴会厅,宋苒离开会场之后,在宴会厅喝了一小杯红酒,便跟在那抹人影身后进了洗手间。
她刻意等了一阵,所以等齐枫从洗手间出来,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她刚好抬脚进去。两人像是不经意隔着玻璃镜面浅浅对视一眼,宋苒神情始终冷清,而对一切猝不及防的齐枫眼底却闪过一阵惊慌。
“滋啦”一声,水注激荡起的水花溅了一身,她匆忙回避了目光,从旁边抽了纸过来胡乱擦一通,便魂不守舍地走开了。
不多久,宋苒再从洗手间出来,余光瞄过那抹身影
,便轻浅勾唇一笑。
再要抬脚离开时,突然瞥见洗手台边一块白色镶钻的腕表,凝眸细细一看,便按捺了心头要追上去的想法。
等齐枫匆匆忙忙再找回来的时候,她正站在距离通道最近的吧台前,面前摆了一只漂亮的盘子,盛着一些水果。
“齐小姐。”她漫不经心,叫住了来人急匆匆的脚步。
齐枫听见宋苒的声音,身体本能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