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在宫岐家里只象征性地吃了两口饭,之后等衣服烘干了,她便换上衣服出了门。先打车去了公司,又从公司开车回家。
推开家门的时候,邵允琛刚哄了孩子睡下,恰好从房间出来,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淡淡对视了一眼。
“回来了?”邵允琛拿着奶瓶经过餐厅去厨房清洗,路上特意绕到玄关处,在陆瑶额头轻点一下,“最近公司很忙?”
陆瑶低头,放下包之后就假装换鞋,刻意回避了邵允琛的视线,只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之后换好了鞋,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她慢慢踱步过去,倚在门边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我没来得及去医院,妈有没有问什么?”
“没有。”男人温润的嗓音和着水流声,一同传入陆瑶耳中,“今天安言叫‘姥姥’了,妈很高兴,晚饭吃得多。”
“那就好。”陆瑶听着,缓缓松了一口气,转身朝沙发去。
客厅昏暗的光线里,女人抱着一只抱枕窝在沙发里发呆,听到从厨房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之后,她像是下意识地快速闭上了眼睛,假装累了在休息。
邵允琛端了一杯温水过来,脚步停在距离沙发不足两米的位置,将刚刚女人小小的动作悉数收进了眼底。
他的心,缓缓下沉着。
在陆瑶推开家门的前十分钟,他接到了顾峥的电话,了解了所有事情。
他些微清了清嗓子,脚步迈近了,在她身边坐下。陆瑶顺着这不大不小的动静睁开眼睛来,朝他挤出一抹虚无的笑意,伸手将水杯递过来,盘在了手心。
“允琛,我想了想……”她低头,指尖若有似无地敲击着杯壁,发出点点清脆的声响。
男人闻言,艰涩得喉咙上下滚了滚,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心已经揪成了一团。他生怕她开诚布公,直言对他们这段婚姻的无奈甚至是恐惧。
眸光紧紧锁在女人的侧颜上,他刚刚伸出去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无声地蜷紧了,假装平静地“嗯”了一声。
陆瑶仿佛察觉到什么,转头与他对视一眼,突然就笑了,“我是想说,我们还是搬回我家住吧,安溪安言对他们房间住惯了,等我妈出来,这里的空间也不够大。”
她声线干净柔和,一字一顿敲击在邵允琛的心头,惹得男人眉心不可控制地跳动了两下。最终他视线垂落,盯着她素白指节上的那枚戒指,淡淡应了一声,“好,听你的。”
——
第二天,邵允琛便安排着搬了住处。
公寓维持了原貌,他在那里做了最后一顿晚餐,便准备出门接陆瑶下班一起去医院。
正在打包饭盒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他隐隐皱眉,踱步到了门边,从猫眼看清外面站着的邵母,神色即刻便阴沉下来。
邵允琛明白,陆瑶提出要搬回原住
处的初衷,怕的就是邵母再找上门来。
他转动着门把手,开了门,站在门口与门外的母亲冷冷对视着。
邵母一只手弯在身侧,手臂上挎着一只名牌包,抬眸将邵允琛上下打量一遍,便十分讥讽地勾起了唇,“你放着龙腾的总裁不当,倒是心甘情愿在家当那女人的保姆?”
说罢冷哼一声,伸手推开男人,兀自迈进了家门。
邵允琛跟在身后,眼眸微垂着,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放到一边,“你去瑶瑶公司了?”
他开门见山,话题挑得十分尖锐明朗。
邵母在客厅内踱步一圈,眼睛四周扫了扫,没有接话。站在餐厅方位的男人一眼看穿母亲的心思,讥诮着戳穿,“两个孩子都不在这里,您不用看了。”
邵母这才收敛了眸光,转身之后神色十分倨傲,“是,我是去了。我不仅昨天去了,今天、明天以至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一直派人盯着,每天闹一闹,直到她被公司开除为止。”
见邵允琛神色阴郁下来,邵母十分得意地向上挑着眉梢,“想让我放过她,就乖乖跟我回去,老老实实做你该做的事情!”
邵允琛五指蜷紧,又听耳边传来冷冷的警告声:“否则我会向你保证,从此陆瑶别想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她还不到三十岁,如果为了你甘愿去小卖部里当一个售货员,或者一辈子做一个家庭妇女,那也未
必不可。”
老人家顿了顿,眼睛在这空间内流转一圈,最终又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我看就算她愿意,你也舍不得吧……毕竟,这几天我了解了一下,她能力的确不错。”
“您如果非要如此,就别怪儿子了。”等邵母将话说完,邵允琛的神色彻底冷凝下来,手指捏紧了传出“咯吱”的声音,最后像是警告一般,“只希望您到时候别后悔。”
周身冰冷的气息传递开,让邵母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只觉得眼前男人的强大气场震得她心头一阵颤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流淌在血液中。
“你,你是什么意思?”邵母伸出一根手指出去,晃了晃,“你想让我死吗?”
骤然觉得齿寒,未料想自己亲手养大,寄予厚望的儿子,最终要为了一个女人和她对抗到底,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她刻意隐忍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