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轻松又温和,月色下的眼眸很明亮。
好像他们谈论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在凉风微醺的湖边漫步,讨论着今夜的月色很美。
可向云疏这般,却只让秦洛川的心底觉得悲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他太执着,太任性,太自私。
为了一己私欲,他做了太多违背他道德准则的事情。
到头来,他得不到他想要的,还伤害了他喜欢的人。
若不是因为他,她的人生,不至于走到这般被动的地步。
爱一个人,是要让她难受,让她受到伤害吗?
这绝不是秦洛川想要的结果。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陷入困境,而始作俑者是他自己,这让秦洛川心中的痛苦更增添了百倍。
只是这份痛苦抑郁,却无法向任何人宣之于口。
向云疏觉得他似乎要哭出来了,便弯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皇帝威胁你,然后让你来威胁我,是不是有点坏?”
秦洛川微怔。
他深受传统儒家观念熏陶长大,骨子里流着忠君爱国的热血,绝不会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面前对君上不敬。
但眼前这女子的眼神和语气,于他而言,实在是致命的诱惑。
他无法让自己不顺从她。
理智和情感的拉扯纠结,让他微微点了下头,但没有说话。
向云疏忽然伸出胳膊,抱住他。
秦洛川身子一僵,声音有点颤抖:“云疏,你这是……”
“谢渊会知道。”
“啊……”
秦洛川一动不动,鼻端弥漫着她身上的淡淡药香味,让他脑子有些空白,一时间无法去思考,她这么做,这么说的用意。
他心中不可自抑的涌上几分欣喜。
难道她其实也是爱他的吗?
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将军不必担心我,也无需为此自责。他既然非要留下我,那么也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秦洛川清醒了几分,下意识问:“你,要做什么?”
“你等着看便是。”
向云疏站直身体,“很晚了,既然走不了,那就回去睡觉。将军也请回吧。”
秦洛川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其实如果你非要走的话,皇上不见得真的敢杀了我一家老小。”
秦家世代忠良,功劳无数。
即便是皇帝,也不可以平白无故就动秦家。
向云疏笑道:“秦将军,自古以来,除了少数造反成功的,你见过哪个皇帝想收拾功高盖主的臣子却收拾不了的?还是你认为,谢渊是个蠢货,拿你们秦家毫无办法?”
“不,我是说……”
“谢渊用你和秦家威胁我,我必须得承认,他拿捏住我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向云疏挥挥手,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里,对萱儿说:“回柳宅。”
萱儿立即戳戳马屁股,指挥马儿原地返回。
回到柳宅,两个孩子才追着问,为什么又不走了。
对着两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睛,向云疏实在没法把他们亲爹干的烂事儿说出来。
“娘忽然记起还有一些事情没办完,所以咱们得在这里再多待一阵子。”向云疏拍拍萱儿的脑瓜,“对不起啊萱儿,如果你实在想念滂沱山的话,我让你二师伯派人送你回去。”
“阿娘,你是不是走不了了?”
萱儿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谢铭钰也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走的那么匆忙,和秦大将军说了一会儿话后,又决定不走了。
怎么看,都不寻常。
向云疏惊讶的笑道:“你们这么聪明的吗?”
“阿娘你怎么回事嘛,萱儿一直都很聪明啊。”萱儿摇了摇她的胳膊,“您是不是伤的太严重了,怎么这次从滂沱山出来,变得一点也不了解萱儿了呢?”
“对不起哦萱儿,娘亲是重伤后还没有恢复好呢。”向云疏心里惊诧于女儿的聪慧早熟,不得不稍微透露一点自己的情况,让她安心,“这次娘亲的脑袋受了一点影响,记性变得不太好,忘记了一些事。但没关系,娘亲会好的。”
“娘亲伤到脑袋了?”
两个孩子惊呼,连忙抱住她。
“给我看看,伤在哪儿了?”萱儿着急的搂住她的脖子,试图找到她脑袋上的伤口。
谢铭钰虽然没有动手,但小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向云疏连忙安抚他们:“别担心,伤口早就好了,只是记忆受了点影响。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阿娘把萱儿的事情都给忘了吗?”
“阿娘要跟你道歉,的确是忘记了一些哦。”向云疏担心的看着她的小脸蛋,“你别伤心难过,阿娘一定会想起来的。”
萱儿早慧,她很怕惹小家伙伤心。
没想到,萱儿只是眨巴了会眼睛,就拍手笑道:“太好了!”
“妹妹,好什么?”谢铭钰好奇的问。
“阿娘把我的事情忘记了,以后我和哥哥就一样啦!”萱儿高兴的说,“哥哥比我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