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彧没有说话。
向云疏冷笑:“真看不出来,朱大世子是这么个扭扭捏捏之人。”
“男女清誉乃是大事。”
“比命还重要?何况我是大夫,我看过的男人身体,不比你少。”向云疏说着,直接就拉开了他的衣裳,麻利的帮他处理好伤口,涂上药,又包扎好。
这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她只能使用左手。
右手臂除了擦伤,还有在巨蛇口中的扭伤,已经开始肿胀麻木,几乎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
处理好朱彧的伤后,她已经力竭,跌坐在地,不住的喘气。
“夫人你的伤……”
“我待会自己处理。”向云疏把头靠到墙壁上,闭上眼睛,“万幸的是,我们虽然被蛇王咬了,却没有中毒。”
朱彧问:“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因为这条蛇王本身就没有毒。”向云疏低声说,“这一场无妄之灾,本来也是我们的错,吃了人家的蛋。”
“是我管教下属无方。”
一向骄傲的朱世子也肯承认错误,这让向云疏睁眼朝他看了下。
朱彧看着外面的雨。
向云疏重新闭上眼,听着外面刷刷的雨声:“雨越来越大了,我们暂时只能在这里待着,让体力和伤势恢复恢复。现在秦洛川他们和你的手下一定都在找我们。”
“只好如此。”
朱彧也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疲劳和伤势,让他渐渐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去。
他竟然睡了一整天。
雨已经停了。
远处隐约有野兽的叫声。
在空寂的山林间,显得有些可怖。
朱彧收回视线,看向坐在洞口的向云疏。
她背对着他,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在夕阳的余晖中,她的周身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连蓬乱的发丝也像飞舞的光线。
朱彧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啜泣。
他怔了下,缓缓动了动身子,发现她正挽着裙子和裤子,用一只手艰难的处理腿上的伤口。
也许是在和巨蛇的打斗中,又或者是在坠落山崖的时候被尖锐的石块划过,她的小腿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皮肉翻起来,与旁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低着头,朝伤口上涂抹一种绿色的草药,一颗泪珠从她脸颊上落下来,砸到了地面上。
朱彧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沉默下来。
“夫人,你——”他开口。
向云疏手微顿,回头朝他看过来,眼眶红红的,脏兮兮的脸颊还挂着泪珠,“朱世子醒了?我在处理一些皮外伤。”
朱彧:“伤口很痛?”
“有点。”向云疏抬手抹了下眼泪,笑道,“不过,主要还是这草药太熏眼睛了。我身上的伤药用完了,这是我在外面现采的一些三七白药,对付一些皮外伤还是很管用的。”
被药熏出的泪水,还会发出哭泣声吗?
朱彧没有再追问,而是尝试用受伤较轻的手臂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夫人果然医术高明,我觉得伤已经好了许多。”
“可惜我没有带银针,否则当场就能让你痊愈。”向云疏放下裤腿和裙摆,随口说。
“为什么?”
“什么?”
朱彧说:“你我之间本是敌对关系,我还轰炸了你的滂沱山,间接导致秦大将军受伤。你不但不恨我,还为我治疗。”
向云疏笑了笑:“朱世子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帮你疗伤,并不表示咱们就变成了朋友。只是目前情况下必须一致对外,克服苦难的权宜之计。就像对付那条蛇一样。”
“我明白了。”
朱彧点点头,扶着墙壁看向外面,皱起眉头,“一天时间了,秦洛川竟然还没找到这里,坏了腿,难道连脑袋也坏了?”
“你对秦洛川说话客气点。”
“他害得你成为众矢之的,你倒是维护他。”
“不管如何,他对我总比你对我好。我不维护他,难道维护你吗?”
“呵呵,有道理。”朱彧冷笑了声,便不再言语。
向云疏忽然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向云疏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听啊,仔细听!”
朱彧的目光在她的手上一扫而过,下一刻耳边便传来了清晰的叫声。
“确实有人!”
“是吧!是他们找来了!”向云疏高兴的跳起来,一下子碰到腿上的伤,嘶了一声弯下腰去。
“夫人——”朱彧下意识想去扶她,手伸在半空中,看到她褴褛的裙子,又顿住了。
向云疏已经又立即站了起来,朝外面叫道:“我在这里!在这里!!”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很快就靠变得更加清晰。
向云疏挥舞着手臂:“叶七!我在这里!”
叶七推着轮椅跑,看到向云疏,喜极而泣:“苍天啊,主子,奴才终于找着您了!”
秦洛川坐在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拄着一根棍子跳到向云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