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来的时候,江家人已经走了。
江蓠浑身虚脱,双手撑在床边,包子肠子都要悔青了,眼泪花包在眼睛里,“都是阿宁的错,妈咪……”
他几乎要哭出来,那模样愧疚又委屈。
早上是他替妈咪接的电话,电话里那个人明明很和善,他说找妈咪有事商量。
他竟然轻信了坏人的话,让妈咪受委屈,他觉得很愧疚。
江蓠看得心疼,摸一摸他的小脑袋:“不关你的事。”
他们迟早也要找她的。
“怎么回事儿?”
容景正好走进来,他是后来看到包子的未接来电,那会儿他正在开会,没有带手机。
后来再打却没人接,他怕出事,赶紧开定位找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是在医院里。
江蓠抬起头,见容景,摇摇头:“没事了,你带阿宁先回去吧。”
包子一直憋着的眼泪忽然流出来,抱着江蓠的胳膊:“我不走,妈咪是不是不要阿宁了,阿宁以后一定乖,一定好好听话!”
越说越伤心,“妈咪,阿宁不走,阿宁留下来陪妈咪!”
江蓠一时被他吓着了,她没见过包子哭,哪怕是被容景仍在门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
可现在抱着她的胳膊,哭得声泪俱下。
她抬头看容
景,容景走过来,“让他在这里吧。”
护士小姐已经来过了,收拾了房间里的碎片,又拿来了新的液体。
江蓠的烧还没有全退,吊瓶不知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包子大概是心虚,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虽然江蓠没有那个意思,但他风声鹤唳。
江蓠也不敢再让他走,只能让他守着。
午饭是容景下去买的,几个人在医院随便吃了点。包子大概也受了点惊吓,吃过饭抱着江蓠便睡了过去。
但他睡得不熟,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醒了。
江蓠心疼,她其实没怎么接触过孩子,六年前那件事后,他们都会刻意在她面前避开这个两个字。
她自己也并不想提起。
可是对包子,她总有种特别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好看,也或者是因为……他恰好和当年那个孩子同岁。
容景给她削了个苹果,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削得并不好看。江蓠也没有接,指了指包子。
压着嗓子:“别把他吵醒了。”
容景把苹果放在旁边,坐下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从包子口中,基本也了解了大概。他也不傻,昨晚的事,那些录音他也听了。
江蓠半晌没说话,低头看着
容宁,半晌才轻笑一声:“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跟你父亲有关系?”他又问。
江蓠沉默,好几秒抬起头,“你觉得,哪个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昨晚的事,今天的事,她在医院里,他却根本不关心她的身体。他来只是来逼她,让她去成全他们的荣华富贵。
容景没有多说,只问:“需要我帮忙吗?”
江蓠扯开嘴角:“不用。”
江家欠她的,她自己拿回来。
等包子睡醒的时候,江蓠手上的液体也正好滴完。护士来给她量了体温,一切正常。
包子仰起脸摸一摸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问:“妈咪,你还难受吗?”
胖乎乎的小手,温暖的触感,江蓠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心里。
晚饭还是容景亲自下厨,熬的小米粥,受到包子和江蓠的一直嫌弃。但他眉头一挑,两人还是乖乖喝了下去。
而此刻,江家别墅那边,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老太太刚放下手里的茶,江骏杰忽然站起来,“老二你真是糊涂,什么江家二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要是江家出了事,什么大小姐二小姐,咱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江骏成张了张嘴,碍着老太太,终究没有开口。
这会儿他
心里也有些后悔了,在医院不该把话说得太死。
江骏杰还不罢休,走到他对面:“现在好了,你们惹的事,要连累整个江家。为了这次竞标,咱们下了多大的功夫,做了多少准备,前期资金全部投进去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要竞标了,你说怎么办?”
他气不过,一巴掌拍在沙发上。
江骏成心里也有气:“竞标的事是大哥在负责,前期投入那么多资金也是你的主意,我当时劝过你……”
他当时找过老太太,想把那些资金先挪点过来,给公司应应急,可江骏杰不答应。
江怡虽然也在江家名下,可算是他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股份也在他自己手里。
而江成是真正属于江家的,虽然江骏杰在经营,但股份却大多在老太太手里。
江成才是真正江家的核心,他们两兄弟都盯着那股份。
江骏杰气急,走到老二面前。
“我就知道,江骏成,你存心跟我过不起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个标对公司,对江家来说多重要,要是吴家真的横插一脚,江家完了,你也得跟着完!”
江骏